“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享乐吧,别老想着折腾,我和王稽羡慕你还来不及呢。”嘲笑过后,范雎安抚着郑安平。
“这几年颇受丞相照顾,安平虽感激,却也知自身资质平平,并不能为丞相分忧,这心里啊,过意不去。”
“得了吧郑兄,丞相才不会跟你计较这些。”王稽插嘴,拿起酒壶给三人都满上。
范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热情。
郑安平和王稽都以为他是因为即将开战的事情而烦忧,二人帮不上忙,也就没再怎么说话。
不多时,这场颇为沉闷的三人酒宴结束。
朋友是该建立在平等的关系之上,都应该势均力敌。否则无论经济、地位、学识、人品哪点不匹配,这种朋友关系就会在悄无声息中变了性。
总会觉得,没有以前的那种亲密了。
这很正常,毕竟范雎在嬴稷面前也颇为收敛,并不是有什么说什么,有时候还需要违心的逢迎。
可是,他曾拿郑安平当朋友。
如今这个场面,范雎情不自禁地想起陈世铎来。
他和苏琐已经走了好几个月了,事情办完,并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和范雎打了个招呼后就走了。
范雎真心觉得,这是很有礼数的一家,是商人,更是君子。
不染污垢,不染纤尘,不染世俗。
更难得的是,陈世铎始终淡笑着,是一个乐观豁达的人。
范雎以前也是这样,但是这几年事情一多了起来,就身不由己地变了。
陈世铎说有机会等范雎回魏国,两方再聚。
“看情况吧。”他是这样回复的。
此身已许秦,那么哪有再回魏这一说。
因为自己的缘故,嬴稷追杀魏齐,害死了魏国的丞相,魏王估计都快恨死秦国这一君一相了。
就像当初对张仪那样。
范雎突然笑了,笑出了声。
笑这世道,笑魏国,也笑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