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蔚想起她和公公拓跋什翼健之间的事儿,脸腾地涨红了。
忽然看到北面远处出现了马队向这边奔驰而来,由于秋天草枯地干,卷起尘土飞扬。
在头前开道的李暠高高抬起右手,队伍停了下来,骁骑营军兵排成战列队形,不慌不忙地从马鞍后的了事环上取下马槊,准备迎敌。
马队由远至近,有几百人之多,来到李暠一箭之地,勒住战马,为首一人高声呼喊道:“代王何在?”
李暠横刀立马,沉声问道:“你是何人?”
“我乃鲜卑乌丸族王建,遇到穆崇得知代王已到,前来接驾。”来人高声回道。
拓跋珪回头看向陈望。
陈望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轻声道:“这是你的远房叔父,第一个来接驾的,好生待之。”
拓跋珪点了点头,按捺住心中的紧张,催马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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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营亲兵闪开一条道,拓跋珪奔驰而出。
他来到两支队伍中间,看向对面,只见为首之人身穿白色羊皮大氅,三旬上下,方脸微黄,扫帚眉三角眼,配上唇上短髭,线条硬朗狠厉。
拓跋珪学着义父的声调,沉稳缓慢地高声道:“我,乃拓跋珪。”
王建翻身下马,后面马队也跟着纷纷下马。
他快步走到拓跋珪马前,一双三角眼闪电般看向拓跋珪,然后右手捂住胸口,缓缓垂下头,呈九十度躬身,声音有些尖厉地喊道:“臣,乌丸部王建参见代王!”
后面的人一起跟着高呼道:“参见代王!”
“叔父平身,汝等平身!”拓跋珪少年变声的粗嗓门随着秋风传出老远。
陈望在后面问贺蔚,“你不过去相见吗?”
“呵呵,认得,都是些小角色,不必见了,当年也是对我垂涎三尺之人。”贺蔚挑了挑唇,轻声笑道。
“哦,拓跋夫人天生丽质。”
“哼,不敢当啊……广陵公对妾身从未正眼瞧过。”
“当年氐秦攻入代国,拓跋夫人为何不带小涉珪投奔于他?”
“即便是他们敢收留,我还怕他们把我们娘俩儿献给氐秦领赏。”
陈望心道也是,毕竟拓跋珪当时是唯一继承合法继承人,万一苻坚像当年曹操派人暗杀投降后的蔡夫人、刘琮母子,也不好说。
说话间,前面的拓跋珪已经下了马,走到王建跟前,拉住他的手,亲切地寒暄起来。
“叔父,你是第一个来接我的,这些年还好吧?”
“勉强度日,每年要向刘显小儿纳贡,苦不堪言,还好,您回来了,我也算熬出头了。”
“上马吧,我们边走边说。”
“是,代王,这里是刘显地盘儿,我一听穆崇说您到了,就赶来护驾。”
“很好,很好,请……”
“请……”
上马后,二人并辔齐行,拓跋珪向王建介绍了旁边的安同、长孙肥、叔孙建。
然后又带着王建过来拜见了贺蔚和陈望。
陈望有意要为贺蔚、拓跋珪造势,退出主角地位,待王建拜完贺蔚,主动向王建躬身施礼,满面春风地道:“久闻王兄乃漠北豪杰,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啊。”
“啊,啊……”王建早已暗暗偷偷打量了陈望,看他谦恭有礼,笑容可掬,不禁有些愕然,心道,这就是穆崇所说的大晋平北将军?这不就是一个文弱书生嘛。
于是在马上拱手还礼道:“平北将军过奖了,朔北部族远离中原,不善多礼,还望见谅。”
“哈哈,王部帅客气了。”陈望本来有一肚子话想询问眼前这个人,但憋住了,不能喧宾夺主。
(魏晋时期游牧民族部落首领皆称可汗、部帅、大人等,再高一个级别几个部落联盟的首领称为单于,几个单于合在一起那就是大单于。这里统称为部帅了。)
贺蔚天资聪慧,在旁问道:“王部帅,许多年未见,不知现今云中是何形势?”
因此时王建虽已知拓跋珪此次回来是要称王的,但贺蔚并未定号,只能用以前的称谓,躬身施礼道:“启禀世子妃,尊兄贺讷单于虽统领阴山诸部,但尊二兄长贺染干桀骜不驯,与刘显暗通款曲,过从甚密,一向不喜代王回归,还望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