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仗最大的特点就是爱惜手下将领和军兵的性命,总是将战略战术精确到以人为单位的最小伤亡代价换取最大胜利。
这就需要自己不惜耗费大量精力和体力,这是外人无法体会和理解的,即便是自己的贴身侍卫花弧也不知道。
除此之外,自己还要洞悉朝廷内外,国家内外的大局,来做出判断,更是别人无法分担的重任。
在东晋的父亲陈谦身边有个“卧龙凤雏”柏杰,而自己身边却没有一个这样的足智多谋且有宰辅雅量之人。
陈安和陈顾是自己最为信赖的两个人,也在关键时刻起到了重大作用,但他俩勇猛有余而韬略不足,在像处理陈观、刘牢之、桓玄这样的重大决策上,在与司马昌明兄弟俩的朝局政治争斗上没有任何帮助。
看着陈望沉默不语,抬头看着窗外,陷入了沉思,鸠摩罗什低语问道:“车骑将军可有何打算?”
良久,陈望从纷杂的思绪中缓过神来,语气轻快地道:“十三岁来到大晋我已待了三十五年了,原本的心愿就是一统华夏,驱除胡虏,如今四海升平,虽百废待兴,但假以时日必将迎来太平盛世。”
说完,他抬头看向鸠摩罗什,微笑道:“如今心愿已了,也对得起父亲的遗愿,母亲安好,儿女满堂,大丈夫死则死耳,有何惧哉?”
鸠摩罗什肃然起敬,躬身合十,高颂佛号:“阿弥陀佛,车骑将军为天下苍生不辞辛劳,鞠躬尽瘁,令人敬佩,如今江山无主,小僧劝车骑将军早登大宝,以安民心。”
“哦?大师也是此意吗?”陈望盯着鸠摩罗什,抚须问道。
鸠摩罗什神色庄重,也看向陈望,四目相对。
他目光炯炯,史无前例地慷慨激昂高声道:“神器本无主,有德者居之!此乃天意,亦是您光明正大辛苦得来,非车骑将军莫属!”
“呵呵,大师,其实我早有打算。”
“哦?小僧愿闻其详。”
“我也自感身体不佳,原本打算平定天下后归隐,把江山交于犬子陈何,但天下初定,他的威望尚不足以服众,只好勉为其难了。”
“善哉,善哉。”
“既然大师今日断言我有三个月的寿限,陈某不胜忧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