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也在思考,疑罪从无之用。
对于一个合格的皇帝,冤枉好人的坏处远比简单地放过一个坏人要大。
这世界上多一个坏人不多,但如果好人杀多了,那就是为渊驱鱼,为丛驱雀之境。
到时候牵一发而致全身,溃的就不止大堤那么简单。
“张翀,你还有何话说”朱厚熜冷声道。
“臣自知罪大,请陛下责罚。”到了这个时候,张翀反倒有些洒脱,也明白了自己之前是何等的愚蠢。
可惜即使心中懊悔不已,但也只能听天由命,任凭发落。
“你身为六科给事中,食君之禄,却不思为君分忧,反而诬告当朝大学士,你说该让朕怎么罚你?”
奉天殿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跪下的大臣们静如鸡子,分明是平平淡淡的语气,在他们耳中却仿若震天响鼓一般。
“咚咚咚”
每一下都牵动着他们的心跳,每一下都让他们不知所措。
“上天有好生之德,朕不杀你,着即免去张翀六科级给事中职位,流放车里宣慰司”
车里宣慰司大致范围在如今的西双版纳一带,是一个适合流放犯人的好去处。
“其余一众附从者,皆贬官三级。”朱厚熜扫视了一眼,就回到了御座上。
白方家的眉头却皱得很紧,在他看来朱厚熜绝不像一个心慈手软的人,怎么现在行事如此扭捏?
蔡光却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这么大一件事,一个人都没有死。
但他这口气注定吐不完,接下来朱厚熜的一番话,却让现场的氛围冷到了冰点。
“朕研读道经,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但为官不仁,以百姓为草芥!”
“白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