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朕为天下表率,又怎能因私废公!”朱厚熜冷声道。
“哎……”张太后这一瞬间仿佛苍老了下去,头上两侧的步摇轻微晃动了几下。
朱厚熜将她搀扶坐下:“言道,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这死罪倒是可免!”
“啊”张太后猛地将头一抬,竟失去了仪态,追问道:“陛下此言何意?”
朱厚熜但笑不语,摇了摇头也坐在石桌的一侧。
“张氏兄弟罪大恶极,但念在为太后亲族,也曾经有功于社稷,朕可以免其一死,但惩罚是不能少的!”
“这就好……好”张太后念叨了几声,看向朱厚熜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朕决意夺去二人的爵位贬为庶民,其六代以内的亲人,按照亲疏远近,惩罚不能参加科举的年限。”
“张氏兄弟贬回家乡为矿工,永世不得归京。”
“哀家无异意,一切但凭陛下旨意。”张太后果断地言道。
既然皇帝愿意刀下留人,那她也就没有什么可争执的。
至于张氏兄弟还要闹腾,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寒芒,那就不要怪她这个做姐姐的不念亲情。
“如此,那哀家就先回宫了。”
朱厚熜微微颔首,侍立一旁的黄锦不解地问道:“陛下这样处罚,会不会太便宜他们了?”
朱厚熜摇摇头,笑道:“有时候活着会比死还难受,死得太痛快对他们就是恩赐了!”
他起身望着水榭亭台的阁院,言道:“时间是这世界上最伟大的力量,但也是这世界上最杀人的毒药。”
“张氏兄弟的亲族被他们连累,起初可能隐而不发,但等他们失去了权势,报复就会接踵而至。”
他走到几株翠竹前,摘下了竹枝在手中端详。
“当受罚的人,眼睁睁的看到同龄人平步青云,而自己却只能在家中苦守,看着冷眼,听着恶语,还要忍受时不时的嘲讽。”
他将竹叶一片片地丢入湖中,“一年、两年、三年……”
他笑着问黄锦道:“麦大伴,你说他们会向谁报复呢?”
黄锦打了一个寒颤,连忙回声道:“这二人皆是罪有应得,有如此下场也是应该!”
朱厚熜看着黄锦的反应失声一笑,转而吩咐道:“把王尚书宣来,朕要知道山东天宝司的进展以及天宝司官员的培训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