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伯虎挺起身轻咳了两下,声音故作深沉:“也不知是谁嘴上说愁苦,画里却是欢快无比!”
“天气凉了,去城外的石溪约不约?”
“江北的竹亭也不错,快来玩儿吧!”
唐伯虎拉长了声音,逗得对面的文徵明大笑不止。
他伸出双手在空中比划,又顺势搭在了文徵明的左肩上。
唐伯虎一脸出神的望向天边,哑声道:“年轻时大家都认为你先天有疾于智力有损,唯独伯父一直坚信你一定能大器晚成。”
文徵明点了点头,语气中满是感慨。
“儿幸晚成,无害也”他轻轻抿了抿嘴唇,沉声道:“父亲的音容犹在耳边,若无他老人家的苦心栽培,焉能有我的今日?”
“哈哈哈”唐伯虎自嘲大笑,眼角不觉湿润了几分。
“昔年伯父劝告,说我为人轻浮终恐无成,要沉下心来专事一道,可终究是我拂了老人家的好意!”
文微明提起一旁的黄酒坛,又从竹笼当中掏出来两个白瓷碗。
泛黄的酒液浸润了洁白的瓷碗,两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文徵明旧友重逢又喝得兴起,但目光不经意瞥过唐伯虎的画作,拿着瓷碗右臂一时悬在半空。
“这……”
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往前凑去,行动间白瓷碗里的黄酒液洒落了一地。
“这画,这是哪位高人的奇思妙想?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他猛地转身使劲地晃着唐伯虎,眉毛向上一挑弯成了半月。
“自古画重意不重形,然我观此画却在构形间独辟蹊径。”
他的手轻轻地指着画上的几个行者,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的影子。
光与影之间,达成了一种巧妙的平衡。
光影色彩的变化,一个人物的血肉被勾勒了出来。
目光再移远一些,贩夫走卒,黄发垂髫,颇具冲击力的色彩与光影结合,给了文微明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
他想用指尖去感受孩童稚嫩的肌肤,但离画还有一个指甲盖那么近的时候,他的手又猛地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