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问之后,朝野之中对此必定议论纷纷,我们要统一所有人的看法,圣号不可改!”杨廷和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但也要注意把握分寸,切不可让野心家成了大势!”
他说起话来不徐不急,自有一番沉稳气度。
“到了必要时刻,依旧是稳定为上!朝廷大局为上!如果因为我们一时之愤而动摇国本,那才是真正的千古罪人!”
“哦”
凡做大事,未谋成而先虑败。
“若真的圣意难违,我们又无力挽回,那也就接受吧。”
杨廷和张了张嘴,无来由地感到一阵苦涩,尽管他充满信心,相信自己不会败。
但一想到他的对手,是那位已经成功挑战了祖制的少年天子。
那一位天马行空,看似不按章法,实则每一步都在借规则压人的皇帝。
杨廷和承认,他确实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
不单单是君与臣之间的位格之分,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思维上的差距。
“接受?介夫,你这是在说胡话吗!”费宏猛的起身,带着丝丝质问的味道。
“不接受又能如何,难道还有别的办法?难道要让天下百姓为我们的争端买单?”
“百姓可不管天上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君有君的责任,臣有臣的本分,但归根到底君臣一体。”
“君臣不和,伤的是百姓,朝野动荡,伤的也是百姓!”
杨廷和长叹了一口气,他的思绪飘飞,眼前仿佛浮现起了在乡下苦读的那段岁月。
百姓苦,他也知道,但一旦坐上这个位置,便有千万种的无可奈何。
即使他贵为大明首辅,但也有太多的事情办不到,也不能去办。
王琼听闻此言,不由抬头多看了杨廷和一眼,他终究还是有点小看这个老对手了。
大明的首辅,他杨廷和真的当得!
“好了,此事暂且作罢,再来议一议提交上来的奏书。”
费宏空张着嘴,良久之后,也只得不甘心地猛灌了一口茶水。
“江南官场已经连续上了八十多封,每一封都是在反对陛下修礼!”
毛纪神色凝重:“文人也群情激愤,甚至隐隐约约在诋毁陛下。”
“不止”王琼接连翻出了好几堆奏书,面色颇为不善。
“广东、山东、南直隶,甚至连西北也插上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