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他一抖衣袖便径直朝大堂而去。

张丰山坐在东侧的紫檀太师椅上,斜对角则是有些拘谨的宁中。

“晚生宁中,拜见恩师”

他说着便双手高举过,行了一个深揖。

张丰山微微抬手示意,便开门见山地问道“确认楚言和张璁的关系了吗?”

“二人名为师生,实则情同父子!”

“好!”张丰山嘴角出现了一丝莫名的笑意。

他紧接着追问道:“国子监的学生如何?”

宁中不假思索地答道:“少年意气,自以为是,像这样的人最容易被煽动。”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其中一些达官显贵之后,不乏飞扬跋扈之人。”

张丰山点了点头,缓缓从座位上起身,指着宁中身上的衣服感慨道:“宁中啊,当初你进京参加科举,穿的也是这一套。”

“十年,这一晃十年过去了。”

宁中脸上露出一股不忿,一股子邪火在心底烧起。

十年了,他和张璁同为二甲进士,一个却成了二品尚书,一个却默默无语。

忌妒,或者说是对命运的不甘,那熊熊的火焰烧得他五脏六腑都要瘪下去。

张璁不认识他,他却对这个名字记忆深刻。

他们两个只差了两个名次,两个!

张丰山不动声色地看了宁中一眼,将对方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有弱点好,有弱点就容易变成手上的刀。

“唉,这些年苦了你了,老师我也有责任!”

他痛心疾首般锤了自己胸口几下,最后轻声道:“我用这张老脸厚颜替你讨了个差事,下个月到吏部考公司去当个司员。”

“吏部!”宁中语气不觉有几分颤抖,他猜到了张丰山会对他有所补偿。

可任凭他想破脑袋也猜不到,会是吏部这样一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吏部,六部之长!

整个大明六部权力最重的地方。

“老师”宁中的语气中多出了几分感激,他此刻倒是真的感觉张丰山是为自己下了功夫。

他做势就要跪下,好在张丰山眼疾手快将他搀住。

“为师的一点心意罢了,要好好干!”

宁中哽咽地答道:“学生无以回报,日后定将以老师马首是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