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宏默不作声地咀嚼着香梗米,虽然唇齿留香,却难以冲淡他心中的苦涩。
陛下将张丰山下狱,张丰山此次无人可救。
他身为张丰山的座师,也是难辞其咎。
他用筷子扒拉着米饭,一口又一口轻声地咀嚼着。
费宏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看好的人才,到了最后竟如此不堪!
杨廷和看出了费宏心不在焉,但对此却无可奈何。
人,是琢磨不透最难看清的!
酒过三巡,饭菜也吃得差不多了。
朱厚熜命人撤去乐师,君臣几人一边在御花园内赏景一边消食。
杨廷和见王阳明也在,思绪一转便言道:“王尚书可让我好找,兵部已经来内阁控诉了多次,银子不到位这军户制度改革就难以进行。”
王阳明笑着回道:“谁要钱就让要钱的人找我,只要是合乎需要我都给批了。”
他沉吟了片刻,一摊手,“一个军户改革兵部就狮子大开口要银一百万,这是想把往几年的亏空也一次补上吗?”
王阳明往前走了几步,摇摇头道:“我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凭空变出银两”
杨廷和心中暗骂一声蠢货,到内阁要八十万两,到了户部就变成一百万两,这兵部尚书的脑子是被玉泉河水给冲了吗?
“底下人有底下人的难处,我们做上官的要多多思量”毛纪打了一个圆场。
朱厚熜走在最前面,听着几人的言语,立刻就停住了脚步。
他站在汉白玉石桥前,侧身问道:“几位爱卿,国库空虚可有何办法?”
王琼顺了几块糕点藏在袖中,特意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时不时咬上几口。
听到皇帝的话,他差点一口糕点没咽下去噎在喉咙。
找钱,可是一个掰扯不清的问题。
费宏眼珠子一转,提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要不将盐场都收回朝廷统一贩卖,到底能收几年的银子?”
朱厚熜立刻否决了,“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这么做只是饮鸩止渴。”
“今年各国朝拜的使节就要来了,依臣看不如削减回礼。”王琼从小黄门处要来了茶水,饮了几口就连忙言道。
他平日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
说得好听是朝贡,说得不好听就是散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