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微微耷拉着脑袋,眼睛开合间闪烁精光,他将王瓒这个名字细细咀嚼了几遍。
王瓒,曾在双岙书院研学,孝宗弘治八年进士,号称永嘉一代第二人,如今简在帝心,也可结交一番。
“王卿所为,切中律令要害,为大明律令言,何罪之有?”
清朗的声音,透过飞翼柱传来。
南京府衙内,众人屏息凝视。
跪着的几个商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喘。
他们之前也听闻过飞翼柱的名声,但私底下却认为这东西是哗众取宠,不过徒增一笑罢了。
可真正听到天下至尊至贵之人的声音,还是在千里之外的南京,实在不能不让人震惊。
“大明律令,我朝奠基之根本,自太祖草创,历代无数增添修补,至今蔚为大观。”
“晓民以律,定案以令,律令畅通则国安定,律令畅行则民无忧,朕常思律令之重。”
“朕方登极,便令重修大明律,勘探疑误,符合世情,恐有不慎伤国伤民之举。”
“而如王卿所为,便是真正践行律令本意,法无禁忌,礼无约束,皆可为!”
朱厚熜目光扫视众人,笑问道。
“诸卿以为如何?”
“陛下圣明”众人齐声。
杨一清起身拱手赞道,“王尚书所言不差,大明律条条分明,确实无置换银两之罪。”
“判案依律据实,虽为人判,实则以律令为根本,不能妄加更改,强加意见,置实情于不顾,视律令为无物。”
张璁也附和道:“官员断案疏忽,看似是疏忽大意,内在是不通晓法律,连大明律都没有读全,又何谈公平断案?”
朱厚熜点头,摆手示意两人坐下,他言道。
“自我大明有律令以来百多年矣,然律令者藏于书阁,束于府库,虽行于府衙,却未大行于世间。”
“朕易礼,承天立命,一扫往日弊病,定法,也应当成为国之要务。”
“朕今日传旨天下,大明礼法当为断案不二之准绳,宣扬礼法当为日后考察各地官员政务之重要依据。”
对于税收一案,朱厚熜一锤定音。
“案情至此,朕与诸位皆已明了,具体判决等待罪证搜集完全,法律条文依据清晰,礼法核查得当,由三法司会审判决。”
“卿等,可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