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山先是闭目凝神,片刻之后忽然一指点出。

刹那间。

浑厚的真气凝结于指尖,以一种极不寻常的速度向前奔去。

一众大臣,都睁大了双眼。

朱厚熜看着杨青山身上,涌动的气运,也露出了然之色。

果然,此方世界的观星者,观的不光是天外星辰,更是天地间最莫测的命运。

在他启灵周天仪之后,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过往的岁月中,先人们已经借助超凡,完成了许多未来科技能够达到或者达不到的壮举。

“天穹之上,众星高悬,浑仪斗转,万象周圆。”

他眸中迸出神光,浑仪的旋转速度陡然加快。

“咔咔咔——”

星河璀璨之景瞬间浮现,又在一个呼吸之后立刻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壮阔的山川大地。

朱厚熜也一下子身子坐正,口中轻声道:“这是北京。”

他的神思时刻关注着殿内的场景,立刻发现了大臣们的异样。

围坐在中极殿内的群臣,似乎根本看不到这星河悬天的场景,更看不到眼前的山河。

他们就好像被人为地戴上了一对眼镜,只看得到眼镜的主人,想让他们看到的东西。

朱厚熜现在已经知道,眼镜的主人就是穹顶之上的“炎天”!

炎天笼罩之下,一切超凡皆不可视,一切奇迹皆可解释,祂是众生的眼睛,众生也是祂的眼睛。

隔绝超凡,是对抗旧世界天的有效手段。

我看不到你的存在,更不知道你,又何谈污染?

从现在大明的景象来看,这种手段显然是有效的。

可是炎天阻绝超凡的同时,也断绝了人类自救的伟力。

或许,在无限个可能之后,在久远的未来,某一条发展轨道上,人们找到了不用超凡也能够战胜自然的力量。

现在,朱厚熜所在的现在,将要面临的灵潮爆发,已经迫在眉睫。

重启超凡,再造新天,是此时此刻人类所要延续的必要条件!

“天衍元年,十月十三日,帝都,申时三分,将有小雨,降一寸三厘二毫。”

杨青山郑重地说道,他挥袖直指浑仪:“历法和仪器结合最直观的强大力量,就是准确推断天象变化,进而预测气象!”

“不可思议!”

“果真如此?不会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吧?”

“我看着杨青山,梦里想得太多,竟敢如此胆大妄为,肆意揣摩天象!”

群臣议论纷纷,飞翼柱之后,聆听这场大论的各地要员,也一下子思绪纷飞。

“断断不可能,浑仪能够测量天象众所周知,但借此预言天气变化甚至精确到如此程度,就算是圣人在世也无能为力呀!”

他们不能理解星象与气候的变化,就如同想象不到光的照射与石头发热的联系。

甚至更直接一些,你知道了月亮会跟着转动,怎么可能推断出南京今晚会下雨?

谬论,吹破天的谬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