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昨夜他提前做了安排,现在说不定已经被气得吐血。
一个个骂得那么难听,半句话不见一个脏,却句句在戳脊梁骨。
小主,
他王瓒何德何能,成了遗臭万年的罪人,大明败亡的祸根。
刘桐芳也苦恼得厉害,桌边的茶盏拿起又放下,对面这群人骂得打的,就是杀不得。
朱希周是弘治九年状元,又在翰林院饱读诗书,四方历练,一张嘴皮子练得出神入化。
“钦唯陛下有生知安行之资,持盈守成之道,其德天下之大德也,其功天下之大功率,然正陛下至高,不易察觉地方之危,贼子横行,奸臣乱政,毁太祖高皇帝恭天成命之伟业,太宗文皇帝光前裕后之显迹,我且问诸君,贼子当前可伐否?”
朱希周脸色一沉,厉声喝道。
王瓒笑容满怀,说起话来滑不溜秋,绵里藏针又顶了回去。
朱希周听得牙根痒,但也只得耐下性子继续反驳。
日至天中,已到饭点。
两方人马不约而同,就此停战,齐刷刷奔食馆而去。
王瓒还想讥讽一下朱希周,没想到对方似乎早有准备,头也不回就喊到。
“食不饱力不足,千里马尚且才美不外泄,更何况人乎?待我酒足饭饱,再来一论”
“哎,张兄,田园居的酱牛肉不错,你我可去小酌一杯。”
望着远处勾肩搭背的人影,王瓒莫名地气也消了,只是对于背后之人更加痛恨。
忽然,传信官递来一道密信。
王瓒看后随即仰天大笑,袖子一甩,直奔府衙而去。
与此同时,浙江总督府内,汪鋐也是爽朗一笑,起身就将布满棋子的棋盘掀翻在地。
他振袖指天,呤道:“抬眸四顾乾坤阔,日月星辰任我攀!”
周遭侍奉的仆人哪里见过自家老爷这番阵仗,一下子都呆立在原地。
他们虽然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但看到汪鋐棋盘一掀,对天一指,口中诗句豪气万丈,不明觉厉就将钦佩的目光投了过去。
王鋐咳嗽两声,便背着手拖着微胖的身体踱步走了出去。
他还没走远几步,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一正,便吩咐道:“尔等且先离去,本府有事要办。”
见众人都已离开,他才将身子放松下来。
汪鋐弯下腰,小心地寻找着散落的棋子,找到一个便吹口气,又用帕子擦了擦,才将棋子顺着围棋筐的边缘划了进去。
他一边动手一边,小声嘀咕:“一颗三文,少了一颗,我也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