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宫是造天计划的重要一环,也是炼制气运大丹的根本,他不允许有任何人破坏。
群臣默然不语,既然皇帝这么说,想必心中早就打好了腹稿,甚至人选都已经定好了,他们又何必出头做这个坏人?
郭勋仿佛弹簧一般身子前倾,义正词严地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今人胜古人,让年轻人出来干事不仅是继往开来,传承有序,更是为了我大明江山千秋万代,陛下圣明啊!”
费宏身子一震,浓眉大眼的这厮,什么时候也学会咬文嚼字地拍马屁了?
杨廷和低下头,他在想年轻人,多少岁才算年轻呢?
朱厚熜含笑,“郭爱卿所言,深得朕心,今秋殿试,广纳天下之才,既为天子门生,自当为世人典范,事情就让这些年轻人去做吧。”
刘名暗道一声不好,如此行事,岂不是坏了祖宗家法,乱了选官规制。
他正想谏言,朱厚熜如雷似电的目光望来,吓得他冷汗涔涔,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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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诸事已定,廷问到此结束。”朱厚熜轻轻拍了拍御座的扶手。
王阳明随即敲响黄钟,三声钟鸣之后。
百官徐徐退场,顾鼎成走在最后面提醒夏言道:“公谨兄,同朝为官都是同僚,脸面上还是要过得去一些。”
夏言停下脚步,上下仔细打量了顾鼎臣一番,“你也如此在乎世人毁誉?我行得正坐得直,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说些心里话又怎么吗?”
他一拂袖,便要转身离去。
顾鼎臣赶忙赔笑,心中却是更深地担忧。
“我自然知道你的脾气,只是害怕你太过直爽万一冲撞了圣驾可就糟了。”
“这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傻子,不然陛下怎么会把清除京城妓院青楼的任务交给我。”
夏言拍了拍顾鼎臣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做官不能没有脾气,有脾气的臣子才是好臣子。”
顾鼎臣诧异地点了点头,继而问道:“陛下为什么突然关心起勾栏妓院了?”
夏言双手一摊,无奈地说道:“我怎么知道?”
“若只是清除妓院还是简单,但陛下说要治本,给原本在妓院讨饭的人一条活路。”夏言摇摇头,“天下如此之大,苦难之事何其多,要讨口饭吃也不容易,更何况是给几万人留口饭,我差点为这件事愁白头发了。”
顾鼎臣感慨万千,他也见不得卖儿卖女的惨状,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想到的也只是外任为官查封一些苛刻的妓院罢了,全然没有思考过查封之后风尘女子该何去何从。
顾鼎臣随即附和,“陛下果然是圣明之主,思虑深远高瞻远瞩,公谨若有任何困难尽可找我,只要我能做到的在所不辞。”
夏言笑着眨眨眼,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好!”
…………
五月。
草原的风,吹动了月牙湖的水。
白莲穹顶外,圣火使脸色黯然地跪在青铜神坛前。
他的皮肤变得无比粗糙,仿佛成熟的椰子壳,又好像斑驳的老树皮。
“教……主,属下不辱使命……”他一字一顿,每一个字就好像从嗓子里抠出来一样。
江容止步步生莲,从青铜神台上漫步而下。
他低眸,“万忧毒,有意思,在这封禁神术的时代竟然有作用在灵魂上的毒物,东瀛也并非全无可取之处,看来当初徐福带过去了不少东西。”
他笑了笑一挥手,强大的威压便笼罩在圣火使身上,后者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呻吟。
黄色的珠子,和月牙状的玉石悬浮在空中。
江容止轻声念诵,“若白莲降世,万千信众皆超脱。”
可在这声音之中,又似乎夹杂着一道更加威严宏大的声音。
“若我登仙,一切众生不入苦海。若我登仙,万千生灵皆得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