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王元松一连说了三个好,“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张黑子立刻应道。
张黑子离开,波尔兰便不解地问道。
“法律是神圣的,犯了错就该受罚,王先生为什么会如此断案呢?”
他说得有些直白,若是平常人听了,肯定会生气。
王元松却早就接触过类似的外国人,他喝了口茶便耐心地解释。
“雇工令说得很明白,雇用童工的时限要在5~10日以上才算数,只是具体怎么实行,还要各地因地制宜。”
他敲了两下桌子,“尺度的选择全看官吏作为。”
波尔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张曙光随即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老哥,我记得你不是山东人吗?怎么又成了广州人的同乡。”
王元松哈哈一笑,“这是我故意叫人放出去的消息,大明嘛咱都是同乡。”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随即自顾自地拆起了桌上的柿饼,饼子下面压着的是几张折好的银钞。
“老哥,这!”
王元松耸耸肩,“这不是给我的,这是给下方的小吏的,他们没有编制朝廷也不发银两,这工资都要从我们手上扣。”
他随手将两张银钞递了过来,“心照不宣的规矩,只是我们这儿抽得少,要是在海河的港口今天这事少说也要十两黄金!”
“三泊港口看着虽然有些乱,但相比京城郊外却安全许多,在京郊一个夜晚就不知有多少家庭妻离子散。”他叹了口气,“这些娃娃不在这过夜,去到郊外怕是连一夜都过不完。”
波尔兰不置可否,同一片太阳底下发生的事都类似。
王元松捧起一卷传习录,“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王首辅的话,某深以为然!”
离开市泊司,波尔兰打算看看夜间的港口。
千千万万盏灯笼被挂起,港口仿佛白昼。
繁忙而拥挤的人潮中,波尔兰看到了一个格外不同的背影。
他不着痕迹地推了推鼻梁,在那里藏着一个隐形的窥光镜。
这是巫师议会的一件炼金作品,他老师和某位炼金大师——达芬奇关系极好,因此也私下炼制了一件。
虽然从踏上这片土地的海域开始,这件炼金作品的超凡能力就似乎被限制了,但或许是体系不同。
炼金眼镜窥光和隐形的功能却被保留了下来。
一个背影就让波尔兰感到极为惊艳,但两侧的人群却视若无睹。
波尔兰绕过一个绣布老虎摊,看清楚了那人穿着的是一件天青色道服。
忽然。
一双皓月般的眸子望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