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左与极右往往是共存一身，随时切换的。此刻的公孙渊，之前睥睨天下的自信已是荡然无存，只有无尽的后悔。

公孙渊之所以敢于反叛，是因为其自始至终都认为曹丕要应对汉吴双方的军事威胁，没精力顾及自己这种小角色。是故在得知魏军主将是曹彰之后，公孙渊是真正的哭笑不得。

哭是哭自己的政治存在乃至生物存在即将结束，笑是自己区区一方杂鱼，竟能得朝廷如此照顾，倒也够在阴曹地府吹嘘的资本了。

可惜世上从无后悔药，曹彰亲至，说明曹丕此番就是冲着要彻底解决辽东问题来的。而那手明升暗降之法，亦不过为求战找借口耳。也就是说，叔父公孙恭自断臂膀的计划，才是应对这场削藩事件的唯一解。

想当然的判断事情，都会使思维带有倾向性，最终也只会得出期望得出的结论。

“辽东兵将，皆非朝廷之敌也。今曹彰亲至，更无胜机，还请主公早做打算。”卑、杨二人见大势已去，已有投降之意。

公孙渊叹口气，摆摆手，示意二人退下。

昔日支持自己逼位夺权者是此二人，如今欲缴械投降者亦是此二人。不过公孙渊亦自知顽抗到底必是一死，遂与左右商议投降事宜。

然而直至此时，辽东内部，是战是降，众多利益集团还是各怀鬼胎，没能达成统一共识。

有难舍家业者，有井底之蛙者，亦有心存侥幸者。如此拉扯多时，曹彰大军已杀至襄平城外五十里处。

公孙渊也不管手下人是何看法了，事分轻重缓急，遂急派相国王建、御史柳甫望曹彰军中请降。

……

“小人王建、柳甫，为达公孙太守之意，特来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