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怪不得众将如此想法,如果说独孤彻就此弃城遁走,那数月劳顿,无数周折一概打了水漂。而其征战七载,魏将多已熟知其作风,料得不会为此儿戏之举。且按常理而言,只要防守得当,在三四倍兵力差距下守住城池也不是没有可能,任谁为将,也不可能拱手让人。
司马懿扫视一番,也不再多言,大有一副“届时自知”的架势。继而冷不丁发号施令,道:“仲权、玄伯听令!汝二人各领精骑千人,步卒两千,人不卸甲,马不离鞍,一南一北,迂回西都之西。务于彼弃城之先杀至!”
夏侯霸陈泰领命,纵有疑虑,不敢有违,乃各自点兵先行。待二人去,司马懿乃率余部溯湟水,望西都迤逦而进。
复行数日,乃临城下。观之,只见魏军列阵而待,兵精马良,望之,只见旌旗蔽空,尘沙漫天,尽肃杀之息。
“魏骠骑将军司马懿请独孤将军答话!”司马懿看着西都城上光秃秃的防务,稀稀拉拉的士兵,心中暗笑不已,乃令小校发出对话邀请。
自出安定,半道被劫了一次,又被堵了数日,及至金城,却又未能与其接哪怕一仗,反倒是郭淮接连损兵。一路走来,好不窝囊!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开骂的机会,又安能放过?
不多时,城楼上冒出一个人影,银甲加身,手持长枪,腰别双剑,纵神态已颇显疲惫,却仍目光如炬,正是独孤彻。只不过独孤彻懒得玩吼的,只是在城楼挥挥手以表其意。
司马懿见其无应答之意,很是不爽,暗骂一句“这厮好生无礼”。但久闻这厮唇舌之利,亦当今舌辩之士,也早有一试之心,加上憋了一肚子气,自是不可能轻易作罢。乃又教“喇叭”开吼道:“闻汝辩才,可堪秦(苏秦)仪(张仪),今既有胆犯我城池,何故龟缩不出也?想是浪得虚名耳。”
又玩激将?独孤彻嘴角一斜,冷哼一声,很是不屑。但反正自己留守西都的目的就是给王、马、张三人争取时间,既然你老贼想玩,奉陪一二,又有何妨?遂一挥长枪,跨马扬鞭,三百墨霄应令相随,开门放桥,窝弓架弩而迎。
独孤彻拍马先出,以便对辩。随后长枪一杵,仍然一言不发,一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样子。
反正已经够无礼了,再甚一步,也是无伤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