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有一事不解,望父亲明示。”司马师一边服侍面红耳赤的司马懿润喉顺气,一边找时机请求答疑解惑。
“但言无妨。”
“论势,我众彼寡,论理,我直敌曲,西都又非坚城重垒,但得父亲大军压上,量那独孤彻腾挪变化,又如何得御也?辩驳一日,使贼得势不说,亦是与贼空闲,整筑防务。儿实有不解也。”
“哈哈,为父此着,看似逞强好胜,争个人长短乎?实为仲权、玄伯布局也。如但求去敌复地,自无需画蛇添足耳,逐之出城,掩杀一阵,虽能痛击此贼,亦是纵虎为患也。而为父此计,乃欲趁彼自投罗网之际,根除此患也!然此子极难对付,如吾稍显破绽,为其所觉,必生变故。非但如此,翌日攻城,亦需示弱一二,以骄其心。”
解释毕,司马懿又是一副语重心长道:“吾儿才气过人,终当大梁,然需谨记‘上兵伐谋’之理也。”
司马师拜服道:“父亲智计过人,儿受益匪浅也。”
其实,要说二人军前论战,算是谁也没有把谁说破防,理论上是以平局收场。但司马懿屡屡占据先发优势而不能胜,独孤彻客场论战得一平,自也可圈可点。
这不,独孤彻才刚一回城,就开始嘚瑟了。
当然,其主要目的自也不是穷显摆。恶战在即,主将乐观的心态就是三军的定心丸。
反正此次骂战相隔甚远,其过程自是任由吹嘘。加上平日里不摆架子的亲和作风,笑谈多时,城中气氛倒也不再过于肃杀。
……
却说魏军士兵休整一昼夜,司马懿寅时即出,整兵结阵,不待天明,便大张旗鼓杀将而来,一时间灯火如昼。
魏军石炮齐发,云梯并举,攻势连绵如排山倒海。纵天色尚暗,配合不济,然徐质、王双等悍将先登在前,魏军兵多势众,这西都县城东墙已有摇摇欲坠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