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狱这个地方从那之后就再也没关进去哪一个人,没人敢于触犯她的逆鳞,除了她自己,当她们走到地牢深处的时候,唐笑瑶感觉更冷了,全身时不时地在打颤,突然,一个花白的老头,衣衫褴褛,皮肤干褶得老树皮一样皲裂,更还有他的双手堆满了老茧,满脸的络腮胡久久未曾给自己做整洁,邋遢得比街头上流落多年的乞丐还要肮脏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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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老头跪倒在地,抬头挺胸高喊道:罪臣萧炎凉,叩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眨眼间萧炎凉已经在这座地牢里面熬过了整整六个年头,一把老骨头,可还真能熬啊,不但没有死,就连刚刚说话的语气也都是听起来中气十足,不敢想象,这些年来他是如何熬过来的,更还能够保持如今这副精神面貌。
女皇说道:别装了,猜猜外面如今发生了什么样翻天覆地的场面吗?
萧炎凉却依旧恪守君臣之道,跪在地上,先是整理好自己的着装,说实在真没必要了,整个没整有什么两样,还令人觉得恶心,倒是女皇看了还不自觉地笑了,六年的牢狱之灾,依旧没能压断你这把老骨头,可真是够厉害的啊!
萧炎凉正襟危坐说道:罪臣料想,哪怕苏晨枫率领的叛军有多强悍,可也依旧不敌陛下的英明神武,更还有李仲德那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又怎么可能会是我们伟大的大河圣神皇帝的敌手呢,尽管秋等全能村的天之骄子门再如何逆天,可也无法难逃陛下的五指山,被陛下的人格魅力折服,心甘情愿地为陛下卖命,啊,陛下,女皇,圣神皇帝,武周盛世,大河有你是大河所有人的福气,罪臣哪怕身处于牢狱,却也有你这么一位堪比神明的天子,倍感自豪与骄傲。
女皇没有理他,只是对一旁的唐笑瑶说道:听他说的话,你只需听他前半句就行,在他的嘴里,除了逆耳的话,其他都不能听,这个你要记住。
唐笑瑶发抖地说道:是,陛下。
“你可真是没用。”女皇将自己身上的大衣披在了唐笑瑶的身上,让她瞬间感受到一股暖意,刹那间她疑惑陛下的身体怎么还会有如此温度呢?
女皇问萧炎凉:我这个接班人,你看看感觉如何。
“陛下的英明…”
“给朕说正经的。”女皇直接打断了他的拍马屁。
萧炎凉沉默了片刻后说道:至善至纯之人,如果将她涂抹上一身的黑色,表面上比谁都要乌黑,可骨子里却依旧是洁白无比,上一个我见过的人还是苏晨枫,如今没想到又见到一个,老夫的不幸,却也是大河的幸事!
女皇点了点头,对这个回答还算是满意,转头她又问向另一处牢房的人:你觉得呢?
唐笑瑶大惊失色,她来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在萧炎凉的旁边还有一座牢狱,更没发现里面还有一个人的身影,太难发现了,乌漆漆的一片,如果不是女皇说出这句话来,她根本就没注意到在那暗影中还有一个人的身影,直到女皇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唐笑瑶仔细盯着那里看,终于有什么黑影在闪动,从阴影中走出来了一个人,如果他不自己走出来的话,想必很难有人可以发现他,就像他本身就与黑暗浑然一体。
这个人相比于萧炎凉的不修边幅,他倒是显得十分干净整洁,修长的身材,配一身白囚衣,头发也梳理得很顺,就是脸上的胡须拉碴的,好像男人都对胡须这一块故意放纵不羁,不过他可不像萧炎凉那般油嘴滑舌,面容严肃认真,举止庄重,不过神态也十分高傲,即使是见到女皇了,他也只是象征性地跪下,可他的头却高昂着,是不是在说:我可以给你下跪,但你永远别想着我可以给你低头。
女皇见状,倒也没有怪他,想必自己如果是他的话恐怕只会表现得更加傲慢无礼,谁叫他明明立了大功,独自一人拦下了苏晨枫十几万的大军,整整四年,令他寸步难移,更是在最后的决战中惨胜对方,论功行赏的话,他苏定方本该才是平定南河的第一大功臣,却不曾想一纸诏书,直接剥夺了的兵权,更是在众目睽睽下解了他的甲胄,将他打入这十八层地狱,换成是任何一人恐怕都难以忍受此奇耻大辱。
苏定方淡定地说:圣上英明!
他说的话不带任何一丁点儿的感情,就像机器一般空洞乏味,与萧炎凉形成鲜明的对比就是,萧炎凉他会将自己的一切展现在你的面前,可你就是无法看清他的真面目,苏定方则是什么东西都藏在心里,你从表面上是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女皇说道:罢了,今日孤也不是为难你们两个的,只是想在孤这最后一段人生中想着还能够再你们一面。
听此一话,两人都是全身不觉得一惊,女皇做过很多事,唯独一件从未做过,就是她从未对他们撒过谎。
女皇对唐笑瑶说道:你说我要不要将他们一起带走呢,带在孤的身边?
唐笑瑶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