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卿本人就是长生不死的人，也是千夜绝对信任的人。

千夜将中堂大门关紧，拉着江无卿走到正坐的椅子上坐好，说道：“今天有一个女人浑身是血地敲府上的大门。”

“是灵狐村的人。”回来的路上张叔已经和他说的差不多了，“最后怎么样了？”

千夜想起来就有些不忍，说道：“能怎么样，由她去了，生死有命，就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江无卿没有说什么，对于千夜的做法他是同意的。

“刚才牧云锦是……”

千夜忽然反应过来，说道：“啊，幸好有他在。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们祁朝还有这么玄乎的事，要不是他告诉我不要多管闲事，我险些就要犯错了。”

“这件事若是你管了，的确会惹来麻烦，但是不知者不怪，皇上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皇帝可能念在你的份上不拿我怎么样，但是李卫延可不一定能放过我，甚至可能还会因为我连累到你。”

江无卿挑眉道：“连李卫延的事他都和你说了？”

他自然指的是牧云锦。

千夜知道朝堂的事江无卿向来比较忌讳与她多说。

在千夜眼中似乎只有牧云锦对她没有什么忌惮，只不过像朋友之间的聊天一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放心，他没有和我说什么朝堂上的事，只不过都是一些听上去玄乎的东西。而且，他还没有说完，我刚听到李卫延的名字，你就回来了。”

千夜望着被自己紧闭的大门，忽然有点嘲笑自己刚才在想什么，她关上大门是希望自己能在江无卿口中把牧云锦说的事继续听下去，可是江无卿又怎么会和自己说呢？

“算了，天色不早了，你好不容易回来得早点，好好休息，我先去找浮梦玩了。”

她站起身，准备离开。

“你不想知道后面的事？”

他并不相信千夜的好奇心会这么小。

千夜直言道：“没关系，你不用讲，我早晚都会知道的。”

“你的意思是去找牧云锦继续听完？”

千夜尴尬地笑了笑，她的确想这么做。

“不过这也是好事嘛，牧云锦人不错，你看你，人家刚才在这儿也不多说几句，难怪你上次不还说祁风想拉拢他，都不和人家说话怎么拉拢啊？我多联系联系没准哪天他习惯性地就常来咱们这儿了，和你多说几句话，时间长了熟络了，自然祁风的事不就成了？”

“用不着你。”

千夜愣了一下，她只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却没想到得到江无卿这么严词地拒绝。

“……那算了，你们事你们自己做，我以后出去找他。”

千夜刚走到门口就听着江无卿严肃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回来坐下。”

千夜没有动，她没有生气，她只是觉得难过，甚至有些悲哀。

每一件事她心里都装着江无卿，甚至今天她放弃救人也只是因为害怕出事会波及到他。

她带着牧云锦进来，也只是觉得让人家站在门口不好，而且之前他曾无意地和自己说过牧云锦的重要性，可是现在看来，这一切好像都弄巧成拙了。

她开始怀疑自己了，到底她是在爱着他，还是在感动自己？

好像她做的所有事，每一件是按她的预期传达到江无卿的心里。

千夜想静静，她拉开房门，努力让声音保持着原有的正常。

“我想回去休息了，有事我们明天再说吧。”

第一次，她没有听江无卿的话。

她没有出去，只是有些落寞地走到东厢房，坐在床上望着地面发呆。

“公主，你没事吧。”

她抬起头看着浮梦，有气无力，“我挺好的。”

“骗人。”浮梦搬着凳子走过来坐在千夜的面前，“公主，你是不是还因为没有救到人而难过啊。”

千夜笑了，她看着浮梦天真的脸，在她心里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难道她看上去像个行侠仗义的侠客，她就真的是侠客了吗？

可惜，她不是。

她没有那么大的善心，她现在难过不是为了没救上的人，只是因为自己心里那一亩三分地。

“浮梦。如果我说，我没有后悔今日选择不救，你会怎么想？”

浮梦一愣，她没想过公主会问她这种问题，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她很可怜，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被抓到，但是公主尽力了！”

她看到了公主虽然放弃了救她但是还是在所有人面前射了一箭，虽然只耽搁了那些人一点点的时间，也让她多了一份逃跑的机会。

“我没有尽力。”千夜直言道：“你知道我的，若是我真的尽力了，我完全可以救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