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陆找了几个熟悉的造纸工坊，但工钱只能开到以前的一半，就这样也是东家看在老陆手艺好，人又老实肯干才给的人情工钱。

老陆以前一年能挣四千石，一下子少了两千石，一家人不吃不喝所有的工钱用来还借款都还不够。

而就在老陆找工作的这几天，武昌的房价又跌了，老陆的宅院自然也跟着下跌了一些。

万念俱灰的老陆就在武昌城内四处游荡，家是不想回了，一进家门就是老婆声泪俱下的埋怨以及几个还未成年的孩子吵着要吃肉的哭喊。

从自房价下跌以来，老陆家里一个月都舍不得吃一次肉，以前一个月少说也要吃三四次。

每次老陆老婆在集市上买了一大块肉提着回家，都要被一个巷子的邻居羡慕嫉妒恨一番。

如今老陆失业，贷款的钱庄天天派地痞流氓上门催收还贷，说如果拖欠三个月就会把老陆一家赶出宅院，把房子低价卖掉。

老陆一开始想，卖就卖了，大不了一家人出去租房住，从头再来，凭他的手艺一家人混个温饱不成问题。

没想到当初把他当大爷的钱庄掌柜现在露出了吃人的獠牙，他告诉老陆，低价卖掉的房子回款如果不够还贷款，老陆一家仍然要继续还债，而且为了防止他们一家跑路，钱庄要首先把老陆的老婆和未成年的儿女卖掉抵帐。

巷子里的邻居都知道了老陆濒临破产的事，可是没有人同情他，一个个邻居都在看老陆一家的笑话，更有心理阴暗的，看见老陆就故意和他谈论武昌的房价以及蜀汉东下的皮纸，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恶心老陆。

老陆终于理解了“恨你有，笑你无”这句话的含义。

老陆一直晃荡到深夜，他走到了城外的一处长江大堤之上，看着月光下奔流不息的江水，老陆站在岸上半个时辰以后，终于纵身一跃，投入了滚滚长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