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衡七年(朔望4612年)三月三日。澜皇在端坐在梁氏世家的一处雅苑里,品着第五炫蕤亲自斟酌的百濮清茶,很是随和的问向对面而坐的云尧繁:“云尧繁,你知道朕今日为何将你叫到此处吗?”
“回陛下,罪臣不知。”若不是陛下当初念及父王和长姐的功绩上,估计整个南溪王府都会因为我而覆灭。而如今陛下又亲传我,不知会不会再对南溪王府带来危害。
“这一年的时间里,青州在各级官员和上官家主的努力下,也算是得到了一定的起色。”澜皇轻敲着桌案有些惆怅道:“而你们这次随皇后迁徙而来的众多宗室中,也就你南溪王府略值得朕相信。”
陛下这是想让罪臣驻守青州,就像燕王驻守澜州一样?不可能,这应该是陛下对我南溪王府的敲打吧:“陛下,罪臣惶恐。父王刚逝世半载,还望陛下能待罪臣服丧完三载在处置罪臣。”
“处置?”澜皇闻言不由得笑道:“南溪武军王确实是我大澜的功臣啊。”
澜皇一边说着一边回忆起大澜刚立国时,南溪武军王那为国四处征战的点点滴滴:“武军王为了大澜,付出了自己的一生,朕又怎会寒了他的心呢。”
“陛下……”陛下这是什么意思?长姐已经成为了大澜举足轻重的大教谕;难道是南溪王府的……
就在云尧繁还在继续思索的时候,澜皇的声音缓缓响起:“如今,朕打算剑指华州;而青州虽然有所好转,但朕还是会担心后院起火。为此:朕想让你南溪王府代朕镇守青州,你可愿意?”
什么?镇守青州!?那可是一着不慎就会万劫不复的地方,陛下怎么将这么重要的位置交到罪臣手中?云尧繁思索良久后,这才第一次抬眸注视着澜皇:“陛下,可是罪臣乃有罪之人,而且如今整个南溪王府的事务皆有长姐在处理,罪臣何德何能为陛下肩负重任啊。”
“你怕了?”澜皇注视着云尧繁那目光中的期盼,品了一口百濮清茶无悲无喜道:“当初的事朕也知道你是受了蛊惑,而且处罚的也已经处罚;这么多年过去,朕相信你也不再是当初那个被容易忽悠的小子了。”
“至于青州一事,你若是怕了,那么今后你就安心做个公子哥就行;若是你愿意代朕驻守的话,那么附在你南溪王府身上数年的流言蜚语也终将会被洗刷。”澜皇一边品着百濮清茶,一边不咸不淡的扔出几句话语:“当初你为南溪王府招来的祸事,你父王已为你挡下了的一劫;而如今,朕也相信你不可能将所有的压力都给到你长姐,如若真是那样的话……”
是啊,陛下说的对。当初自己招来的恶事,父王至死也都活在痛苦之中;而如今我要是不有所作为,为南溪王府洗刷掉身上这层污言秽语,那么长姐也会被压得踹的喘不过气来:自己招来的事,也理应自己去洗清这层恶语,而不是一味地躲躲藏藏:
“陛下,罪臣愿意代陛下驻守青州。就算罪臣身死,罪臣也保证:青州将永远会统一在大澜的怀抱中,接受大澜皇庭的一切正统。”
澜皇品着百濮清茶,瞥了一眼握拳单膝跪地的云尧繁:“青州不比澜州,你可想好了!?”
陛下这是在怀疑罪臣我的决心?是啊,自古伴君如伴虎,并且我还是有罪之身,陛下虽然是在给我机会,又何尝不是在考虑我南溪王府的何去何从?
“回陛下,罪臣决定好了:驻守青州!!!”
“炫蕤,昭告天下:南溪王府世子云尧繁,承袭南溪郡王,三日后赶赴青州述职。”澜皇随后又看向云尧繁:“这么多年的圈禁生涯,想必你也明白你父王的用心了。而青州之事,也没有你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为此:朕还是希望你以罪臣的身份去赴任。”
“诺!罪臣明白。”陛下这是想要将青州背地里的那些个暗手以吾罪臣之名引诱出来;而昭告天下,其言外意就是告诉众人:青州,从今以后,谁也不能将其分裂,与皇庭形成掣肘。
“这几日你就好好陪陪你长姐吧。”望着云尧繁这几年的变化,也是替武军王感到几分欣慰。但最终能做到什么程度,是否能真正洗刷掉南溪王府身上的那层污言秽语,就看他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