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卿只感觉如在云端一样,眼前看见的,耳朵听到的,都十分不真实。
他已经踏进夺嫡漩涡了么?
“如果你已经踏进了,本王再问你,你再问问自己的心,你可以做到全身而退吗?”
不能。
宋长卿闭上了眼睛。
“时也,命也……谁也逃不过。”
有些事,上天早已注定,人力岂能修改。
萧信微微一笑,坐在宋长卿身边。
“你告诉本王,皇亲王给你的感觉怎么样?”
“卑职不敢议论亲王。”
“你不用怕,这是皇亲王让本王问的。要说实话,你说的是真是假,本王还是能够听出来的。”
宋长卿看着萧信,咽了口口水,索性豁出去了。
他站起身来,神情严肃。
“卑职斗胆,自见到皇亲王第一面起,卑职就觉得皇亲王乃凉薄寡情之人。唯有这样的人,才能修成一代帝王。将来的帝王,非皇亲王莫属。”
萧信嘴角颤抖了一下。
“其实你心里全都明白。”
“卑职全都明白,皇亲王来三秦的所思所想,卑职也全都明白。”
“可你就是不肯为皇亲王效力。”
“很简单,卑职与皇亲王立场不同。如果皇亲王能够随卑职到灾民住的地方看一看,就明白为什么卑职宁愿得罪无数的上级,也要免去灾民的赋税……也就明白为什么卑职不愿意与皇亲王站在一条线上了。卑职言语冒犯,还请殿下恕罪。”
宋长卿态度很恭敬,但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萧信目光深邃,冥冥之中,心意竟能暗中与此人合到一处。
“萧牧为了掌控三秦,不惜劳民伤财。”
这是他藏在心里许久的话,他不敢说。
他不敢说的话,今日宋长卿替他说了出来。
他不敢干的事,今日宋长卿替他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