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百十斤重的开山斧在陈丛手里就像没有重量的藤条、木棍。
正挥为劈,反挥为砸,挥动极快不说,力道更是大得惊人。
盏茶时间落马凉骑不下百人。
被正面劈着的还算好,最多就是连人带马分作两段,死状凄惨些。
若被斧面拍到、被斧背砸到,才知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头颅碎一半者有之,落马时还能清晰地看到碎裂的骨头渣滓。
胸膛塌陷肋骨扎出皮肉者有之,哀嚎半晌才痛苦死去。
背脊断裂者有之,下半截身子还坐在马上,上半截身子软塌塌的四处乱甩,一时之间死不了,但迟早活不成。
完全无所顾忌的陈丛肆意横冲,坐下马儿早已力竭难支,再进十步轰然跪地。
李傕见状大喜过望。
“众军听令,先射陈丛!射陈丛!!”
如此密集阵型中,一旦四面放箭很容易射倒自家骑兵。
甚至全向一边放箭,而不顾眼前,很容易就会被敌军骑兵冲散。
但李傕已经顾不上了,他是真的怕了。
现在他只想陈丛死!
然而,陈丛被射成刺猬的期待场面并未发生。
李傕下完令,就没有然后了。
没人取弓,更没人搭箭。
离得远些的凉骑拨转马头,向更远方向缓缓后退。
离得近的使劲勒停战马,疯狂催马后退,再与后面冲来的骑兵撞成一团。
一时间,陈丛落马,却像是按到了强制停战按钮上似的。
有人退,有人摔,就是没人真想继续送死。
西凉铁骑确实骁勇不假,但他们毕竟不是飞熊,他们也会怕。
骑阵自发散开,让出一大片真空地带。
同时让出了那个男人身后的修罗地狱。
黏稠的血液汇聚成溪,肉块大大小小散落的到处都是,说不上来到底死了多少人,更有几道似有若无的痛呼钻入耳中寒在众人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