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不器不由地对皇帝的手段啧啧称赞。
“你说,这皇帝老儿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对咱们威王府这样,我如今不就是皇帝扣在长安的人质吗?”
莫九千摇摇头:
“这自然是不同,少将军留在长安,多半是自家原因,要走的话,皇帝是不敢强留的,他也留不住。”
“至于强留藩王在京,这种手段也只能是对付对付齐王罢了,对于咱们威王府,他是不敢的。威王不是齐王,北境更非齐国可比。”
程不器只是默然不语,因为皇帝让齐王束手,用的是人质这一招。
自己纵然可以一骑北上,诸多朋友也不至于威胁到自己,但柳茹玉自己怎么再放得下?
还有柳茹玉的家人,若是皇帝拿她使扣押人质这一招,自己又该如何破解?
齐王的例子就在眼前,难保哪一天皇帝不会突然抽筋,自己必须开始谋划一下。
人这一生,除死无大事,但程不器如今正值春风得意,只想着怎样好好活着,一切潜在威胁自己乃至所爱之人的危险因素,都要早早开始消除。
哪怕威胁到自己的,是当今的九五至尊。
......
二月初二,金龙昂首。
今年的第一次太学院讲学,程不器自然还是十分郑重。相比于年前那一次,如今程不器身上的伤势几乎痊愈,天气转暖,不必再乘坐马车,早早骑着踏雪乌云骓往太学院而去。
陆怀民到的更早,已经等在宫城外,现在他算是傍上了程不器这尊大佛,自然要时刻等着为老大带路。
翻身下马,陆怀民忙嬉皮笑脸地迎上来。
“程爷!您吉祥!”
程不器狡黠一笑,一胳膊夹住陆怀民的脖子,挟在腋下往前走着。
“嬉皮笑脸没个正行,是不是又在外面欠钱了?”
陆怀民嘿嘿一笑:
“不瞒您说,还真是,不过还是您程爷的名义请客。”
程不器没好气地白了陆怀民一眼,总觉得自己还是要吃他的亏,什么事经他的嘴说出来,没理也占三分理。这一次恐怕又是和那些个长安第一纨绔团的干部们,胡吃海喝了一顿。
“说吧,欠了多少。”
程不器故意摆出一副大款的模样,怀中掏出一沓银票当着陆怀民的面数着,均是五百两、一千两的面额。
年前祝亦瑶专程让护卫送了二十万两的银票进京,还说将一座新开银矿全部供给自己在长安开销,当时觉得多此一举,此时才觉得这位万事料为先的母亲,真的是有远见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