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侯爷好似记性不好,上次去威王府赔礼时说的话,全然忘的一干二净?”
李承翼看着程不器手中绳索拴着的李瑜,心中大惊、大俱、大痛,但还是强忍怒气镇定下来,知道不能再惹怒眼前这位活阎王,只能忍了又忍,挤出一个笑脸:
“程少将军说的是,李某日后一定严加管教!”
“管教?哼,只怕侯爷是嘴上说说而已,要是管教有用,那还要国之律法何用?哦不对,律法在大周,不加勋贵之身,否则月雅山庄事发,李小侯不至于安然无恙。”
李承翼脸色此时已变,尤其是看着已经气若游丝的李瑜,心想再不施救恐怕真要与儿子阴阳两隔,竟双膝一曲,跪在程不器马前:
“程少将军饶恕我儿冒犯之罪,万望少将军看在老夫的面子上,留我儿一命!”
李承翼竟然当着自家府邸家兵、仆人的面,当街给程不器施跪,倒是让他心中颇有触动。
但程不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那三十二条活生生的性命,李瑜是此案的元凶巨恶,怎会因为一时恻隐而留手。
“实不相瞒,侯爷的面子不够大,更当不得三十二条性命,你说呢?”
“程少将军何出此言,月雅山庄一案已有定论,与我儿何干?难道少将军真的要不顾程李两家勋武之贵,非得撕破脸皮吗?”
程不器长叹一声,语气哀伤,仰望夜空无星。
“果然都是一家该死的人呐!”
程不器话音刚落,手中绳索用力一甩,已经昏死的李瑜被甩出去,撞在了忠毅侯府门上的牌匾上。
李承翼大惊之下,忙爬起身上前查看,只见李瑜浑身破烂,胸前血肉模糊,半张脸颊已被磨的残破,几乎可见白骨。
“瑜儿...”
李承翼顿时悲痛大呼,不到片刻,李瑜已经断了气。
程不器冷血一吼:
“姓李的,你即使死了,老子也不会要你安息!”
李承翼此时忍无可忍,正欲暴起发怒,一道剑光闪过。
程不器坐在乌云骓上,手中游龙剑出鞘,使出飞剑术,直插一名管事服装的仆人咽喉,此人正是与李瑜一同出现在齐王府,并赶回来给李承翼报信的仆人。
李承翼此时被惊的心魂震荡,刚要发作的怒气竟没了气势,只是呆呆看着眼前蓝衣的仆人倒地气绝。
程不器自然不是无缘无故取人性命,而是在接了莫九千的回报之后,才知晓月雅山庄一案的细节。
这名仆人正是李瑜的心腹,三十二条少女的性命,他逃不脱干系,不知给李瑜出了多少歹毒的主意。
程不器肆无忌惮地纵马离去,只留下李承翼坐在府门前,抱着李瑜的尸身嚎啕大哭。
程不器赶回府后,简单梳洗一遍,换了身衣衫,就跑到柳亭别院探望柳茹玉,生怕她心中还有什么阴影。
此时夜色已深,柳茹玉府中灯火已灭,包括巧月在内的一众仆人、丫鬟都已安歇。
程不器站在院墙之上,犹豫半响,不知该不该跳入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