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秀才一把抓住全绩的衣袖,双手抖得厉害,神情多是感激,就差落泪了:“小先生真乃在下知音,这天地间无人懂我呀!”
柳秀才这两日屠刀悬颈,命在一线,好不容易找了聚众交谈的机会,但刘讲书这酸腐不懂眼色,看不出自己表达的危殆。
直至全绩出现,间接救了柳秀才一命。
“这可赶巧了,后进与先生也是一见如故,先生哪里人啊?”全绩只觉得右臂被柳秀才抓的生疼,但还要装作笑脸,继续唱完这出戏。
“在下柳炳文,字予章,庆元府慈溪县人氏,今岁五十有六,家有一子一女……”柳炳文将家中情况一一说明,甚至还与全绩扯上了孙女,说要为二人保媒。
众学子此番看得更起劲了,这就像瓦子里的戏剧一般,就差一出二人烧纸磕头拜兄弟的曲目。
装作随从的二匪也看清了柳炳文浮夸的伎俩,知道他在拖延时间,随即二匪对视了一眼,持杖者拱手对柳炳文说道:“主人,某和弟弟先去探路,待会来接主人。”
“好,好,速去。”柳炳文一听二匪要先行离去,心中庆幸万分,连连点头,而其余学子的目光都被柳、全吸引,没有刻意去留意主仆之间的怪异。
“两位老兄等一下。”全绩眼见要功亏一篑,立即扒开柳炳文的手掌,大步走向二人,他在赌二匪不敢在众目睽睽下动手杀人。
“小先生,有何事?”负笈匪徒没有认出全绩,态度仍作恭敬。
“两位老兄,这前后都是官道,又无荒山野林,何必急行?待柳兄长得了钱财,尔等一同走吧。”全绩语气平静,双目毫无波澜,但他能感受到自己强烈的心跳声,这是在玩命啊。
“贤弟不用劝阻,让他们先行探路,在下随后追赶便是。”柳炳文心中暗骂了一声全绩不知死活,随即连连摆手,且身形不敢向前踏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