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后,全绩门没等开,却等来了吴三朋,吴三朋又领着一大群人迎至全绩身前。
“吴族长,你这是?”全绩还没见过这种乡风,动不动来一群人,似乎仗着人多就有理了。
“近日多雨水,乡寨西墙有垮塌,老夫带人去看看,全书手你……”吴三朋表情略显僵硬,不过还算和善。
“哦,某想要重新整理一下户籍,报于县府,却不知这户主家怎么了?刚才还有声响,这会儿又没了动静。”全绩说的正大光明,报备户籍是他的职责所在。
“全书手见谅,吴成这人半辈子没出过临城里,对生人多有恐惧,老夫帮你来叫门。”吴三朋对全绩说罢,又转身对领头者示意:“你们先去,老夫待会儿再来。”
一众保长会意,纷纷离场,而全绩也不管吴三朋刚才说的是不是搪塞之语,只要他叫开了门,让全绩履行公务便可。
“当当当。”
“吴成快开门,你躲乡书手作甚?”吴三朋猛力砸门。
片刻,院门始开,一位身形高大,虎背熊腰的壮汉显于院内,嗡声嗡气的叫了声三伯,目光对全绩多有戒备。
“全书手,请。”吴三朋邀全绩入院。
“好好。”全绩可不认为这人高马大的吴成是个胆小怕事之人,不过他也没有发作,与吴三朋同步入院。
此院的陈设也较为精致,石桌石凳一应俱全,树荫下置一木椅,椅上坐一假寐老者,凉亭中两个孩童正在玩耍嬉戏。
“三哥来了。”老者微微睁眼,并未起身,褶皱的脸上挂满笑意。
“嗯。这位是乡书手全绩,来你家中录户籍的。”吴三朋抬手指向全绩。
“全保正安好,老汉腿脚不便,就不行礼了,望保正莫怪。”老者点头拱手道。
“无妨,那我等就先行公务吧,老伯姓甚名谁?年几何啊?”全绩落座石凳,展卷持笔。
“老汉吴六春,今年六十有七。”
“你呢?”全绩看向吴成。
“吴成,二十七。”
“他们俩呢?”全绩又问凉亭中的二童,吴成再报二子姓名年龄。
“家中还有什么人?一并叫出来录册。”全绩一丝不苟道。
“没了,家中就我等四人。”吴成蹲在墙边,毫不迟疑的开口,神情木讷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