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君,请看。”
全绩将账目递至案上,这也是全绩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他向望的是一个清正廉明的官场,一个天下为公的官场,若让他与之同流合污,保持静默,全绩万般做不到。
汪纲打开账目卷宗一一细观,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这些人都是平素将家国天下挂在嘴边的实权者,但一卷黄纸,潦草几字便把他们打回了原形。
“贺英豪人呢?”许久汪纲合上账目,满脸愤慨的问道。
“被何通判提来了州衙。”全绩不特指某一人的行径,也不想针对谁,白纸黑字,证人证言一一俱在,只看汪纲是不是一个表里如一的贤者。
“好,此事本府去即日处置,你且先回去吧。”汪纲双目微闭,思虑如何妥善行事。
“使君,若有必要的话,绩愿为证人,临城里之事没有人比绩更清楚,这样使君行事也更为方便。”全绩毛遂自荐,做势斗争到底。
“回去吧,今日的事也不要向外人提起,等本府一切处理妥当,再寻你商议。”
全绩想破罐子破摔,汪纲绝不能这么做,也许是他在全绩身上看到了自己从前的影子,亦或全绩与汪沁的这层关系,汪纲绝不想断送全绩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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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绩先行告退。”全绩做了该做之事,至于结果如何只能看天意了……
同日,汪纲亲自下令将贺杰、吴玉一众人提出州府大牢,送至别出关押,同时斥责了何书元的越权行为,仅仅半天时间,整个绍兴官场谣言四起,都想知道汪纲到底掌握了哪些证据。
翌日,柳炳文听从丁也峰的建议,罢免了全绩主理押司之位,将其打发到县府牢狱为节级。
又两日,胡壬杰又以牢狱伙食的疏漏将全绩再贬为牢卒子,而全有德也被降为了手分,秦义再次成为会稽的主理押司。
一月之内的连降并没有让全绩恼怒,反倒是日日高兴喜悦,这也说明了汪纲在大力整治绍兴官场,这些偏风压力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此日,全绩依旧值夜。
时见牢中长椅,全绩穿着一身卒衣,脚上打着裹布,肩上压着水火棍,与狱中同僚闲做交谈。
“五郎,我等要去夜市,你可同去?”狱卒对全绩还是较为尊敬,毕竟全绩是当过押司的人物。
“尔等去吧,某一人值夜便可。”全绩现在处于非常时期,即便不出错也有大把的人想要修理他,他哪敢擅离职守。
“好,那我等回来时给你带些吃食。”牢卒说罢,三五成群出了牢门。
全绩见状,倒了一碗凉茶汤,自饮闲思,他这一月的境遇就是一言难尽,口口声声叫他贤弟的柳知县与大力赞扬他的申主簿似乎都成了隐形人儿,整个县衙的主导变成了丁也峰与胡壬杰。
约过半个时辰,守门卒走入牢中:“五郎,有人寻你。”
“好,那咱俩换个位置,某去守门。”
全绩以为是全有德或刘翠来给他送饭,大步出了牢狱,刚到门前便见一席淡青裙的汪沁站在台阶前。
“全牢头,这身衣服很适合你哦。”汪沁轻盈步伐跳上台阶,随口调侃着全绩。
“哈,某亲自挑选的,是不是有几份怪侠风采。”全绩说起了那日与汪沁一同听过的猎奇文章。
“看来你不需旁人安慰。”汪沁几日前曾向祖父抱怨过全绩如今受到的不公平待遇,但汪纲只回了一句这是最好结果,若全绩出堂作证,世间恶人有的是,弄不好全绩有性命之忧。
“旁人的安抚自是不需要,某向来心宽,不过小服妖的安抚,某爱听的紧。”全绩说话间坐在台阶处,目眺远街。
“全绩,翁翁说这件事很难办到,他只能尽力而为,若实在不行,便报上朝廷,由官家处置。”汪沁立在全绩身侧,牢房中传来的恶臭味道让她连连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