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嵩之,字子由,庆元府鄞县人氏,尚书右仆射史浩从孙,右丞相史弥远从子,提举福建盐茶事史弥忠之子,出生显赫,少年风流,就读于东钱湖梨花山,所学为陆学与吕学,为人处事果断,不喜迂腐陈规,嘉定十三年高中进士,调任光化军司户参军,而后被史弥远调入襄阳府任户曹,前几日又升迁为京西、湖北路制置司准备差遣,史弥远对这位从子十分器重,想要把其培养为赵方第二、京湖帅臣。
“上次绩过襄阳府,去兄长府上拜会过,只可惜兄长不在,今日特来一见。”全绩笑意拱手,若非万不得已,他绝对不想欠史家人情,因为他心里清楚赵大当上皇帝后迟早会与史弥远决裂。
“冶功的心意某知道,来来来,随某去户曹院小坐。”史嵩之执全绩之手,表现得十分热情,他早已从余天赐口中了解到了全绩的身份,这种人越早结交越好,别的事暂且不说,亲缘这东西是天定的,赵贵诚一旦荣登九鼎,全绩即便什么都不做,也能保上一世富贵翁。
继,全绩与史嵩之并肩而行,刘整跟在二人身后,看着全绩的背影心中多存感慨,史嵩之在京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是史相内定的京湖制置使,升迁速度常人难望项背,他能对全绩如此热情,又以兄弟相称,可见全绩的分量有多大,刘整现在也生了别样的心思,也许追随全绩的步迈更有前景。
三人即入堂,史嵩之独为全绩斟茶:“冶功,纯父先生对你可是赞誉有加,他让你我兄弟也好好亲近呀。”
“余先生高抬了。史兄,其实绩此次除了拜会之外,还有事相求。”全绩心中生了一丝讥讽,人处世,冷暖自知,他心中期许的人没办成事,反倒在史嵩之这儿受了一杯热茶,只叹: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
“冶功但说无妨,某若是能办,绝不推辞。”史嵩之在东钱湖学的是经世致用、义利并举的事功学,在大义之外更看重人的价值,而全绩此人值得他上心。
“事情是这般……”全绩将前后发生的一切娓娓道出。
史嵩之边听边点头,中间穿插了几句细问,而后大笑道:“冶功,与你说句实话,若是旁人来寻,带一小小主簿身份要架一架孟帅,某自然也会推诿,不过是冶功来,某可就不是这口话了,某只能说你找对人了。”
史嵩之直接将借据收入袖中,继而说道:“冶功为民牟利,筹建慈幼局,是大善大义,某就接下这孟帅的借据,除本银五千两之外,另在府衙给你筹措三千两,如何?”
史嵩之办事就是这么果决,亦或者说这八千两银子远没有达到他处置的极限,全绩前后忙碌一月,他便个爽快。
“多谢史兄。”全绩起身拱手一拜,除了感激之外,襄阳一游也让他切身感受到赵宋文臣武将之间的限制差距,一军将帅拿不出来的银两,在户曹这儿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应该的嘛!咱兄弟日后还要相互扶持呢,这事不算场面,要不某再帮冶功一把,治一治那不是抬举的忠顺军指挥使?”史嵩之直接把话摆到了明面上,不避讳全绩身后站的刘整,这份霸道不怕别人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