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士言朝,玩的就是这权衡的把戏,比不上武人的痛快,但聚集起来的力量却比武人打多了,棍棒打在身,尚有医药可医,打在心上可就疼得紧了。
“老臣着实无力,望官家尽快挑选丞相人选,老臣好做交接。”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史弥远自是要好好为难赵昀一番,要让他知道疼知道怕,要让他知道大宋朝廷没有赵昀可行,但没有史弥远难为。
“史相!朕少年亲政,难免迷失在权力之中,需要老马指引,日后朕定当三省吾身,多多接纳诸臣谏言。”赵昀心头的屈辱说不出口,句句软话说的他恶心至极,但又无可奈何?史弥远在朝经营多年,没有十足的把握,赵昀哪敢动他?
“唉!官家之心,老臣亦知,那老臣这把老骨头就再撑几年,官家放心,有老臣在一日,定保大宋周全。”
史弥远得到了想要的结果,随即改了口,薛极一众也纷纷收回俸祠的言论,改作精忠报国,拳拳赤子之心。
“众卿回心转意,朕……心甚悦!”赵昀一字一顿说罢,用尽了全身力气,也全然没了心情:“退朝吧!”
“官家,老臣还有事请奏!”史弥远拱手再言。
“史相请讲。”
“老臣听闻运往湖州忠义军的粮草半路缺失了一半,此事是地方官员的疏忽,老臣请陛下严惩,另补发忠义军的粮草。”史弥远也不想把事情做绝,给了赵官家一个台阶,处置几个地方官员无伤大雅,至于粮草,大宋有的是。
“就依史相所言,朕乏了,有事明日再议。”赵昀不想再听这把弄朝之徒多说一句,快步走下高台,离开了选德殿。
次日,崔与之请俸祠,帝不允,遂罢。
是夜,内庭。
殿上赵昀一人独坐沉思,昨日朝堂景象浮现脑海,不由的捏紧拳头,愤愤不平。
半刻左右,内侍引一老臣入殿,此人双鬓斑白,满额皱纹,双目如缝,看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态度。
“乔卿,你来了。”赵昀看见殿下之人神情稍作缓和,此人胸怀经纬,能堪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