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舒最终还是用了全绩的表字,以示亲近。
“衙内平素可是健谈之人,今日怎么会如此拘束?当初衙内不是说过,若绩有空可来寻你游玩吗?”
“欢迎欢迎,当然欢迎,只是某怕落了冶功的身份。”黄舒连连陪笑道。
“绩有何身份?与衙内相交全凭一份本心,衙内也当绩当年西门里的保长即可。”全绩摆了摆手,刘整转头吆喝了一声,酒家开始上菜。
“是是,冶功来泾县可要多住两日,舒定要好好招待一番。”黄舒到底是个见过世面的商人,很快便融入了此间气氛。
“唉?衙内最近在何处发财呀?”全绩引话入正题。
“也就是东跑西转,今年去了庆元府鄞县,跑了几次海货,月前才归,冶功来的正是时候。”黄舒现在生意也是越做越大,浙江多州都有他的买卖,说是腰缠万贯也不为过。
“鄞县?那可是史相的老家啊,想必那里民生应该很富庶吧。”全绩为四人斟上水酒,夹菜作问。
“嗯,很热闹,比山阴城还热闹。某在跑商时也听了一个趣闻。”黄舒将自己最有价值的消息摆在了桌面上,希望可以引起全绩的重视。
全绩也不好打断,只得耐心询问:“哦!什么趣事?”
“鄞县有一座阿育王寺,是块风水宝地,相传是八吉祥六殊胜地,如此宝刹近日却遇了麻烦,史相公似乎看中了这块地方,想要作为身后所,而寺里的和尚不太愿意,他们自发的去了临安府想要告御状,但是苦于无门路,而后临安城便起了一首童谣:育王一块地,常冒天子气;丞相要做坟,不知主何意?”黄舒侃侃而谈道。
“史相公还有这兴致?有意思,那么如今临安城的风向对史相公应该不太友善吧?”全绩心中一喜,这可真是意外收获。
“那是自然,百姓嘛,冶功也是知道的呀。”防民之口犹如防川,史弥远可以把朝廷变成一言堂,但他管不了临安府数百万百姓的悠悠之口,尤其是像这佛道之事,和尚传经可是口灿莲花,压倒性的舆论不出现才怪呢。
“哈哈哈,那绩回京后定要瞧上一瞧,看一看是个什么景象。”全绩心中已经有了主意,这个顺水舟可要坐一坐呀,而后全绩又问道:“衙内有没有兴趣做马匹生意?”
黄舒闻言一愣,而后摆手笑道:“私家经营这可是掉脑袋的买卖,舒再贪钱也不敢去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