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忠义之人,也是真心想归附朝廷,要不然姚翀和刘琸那般打压,他岂会忍气吞声,若是当年的李全,早就宰了这二人了。”赵葵言语间有些失望。
“如此说来,彭义斌就另有他用了,你的五万人马还怕壮大不了淮东制置司?”全绩此刻心中还不能下判断,还是想见到彭义斌之后再做决定。
赵葵听到此处精神为之一振,全绩这句话就是变相的要推荐他做淮东制置使:“有些为时过早了吧?”
“不早了,南仲与绩还有子由兄都是沂王府的潜邸,某都成了殿前司指挥使,你二人不眼热吗?”全绩知道只有把赵葵摆在江淮帅臣的位置上才能保证山东不乱。
“那葵就却之不恭了。”赵葵也不自谦,这个位置没有人比他更合适……
话转楚州城。
当年彭义斌攻下大名府之后,势力达到了鼎盛,麾下有几十万将士,但彭义斌在如此档口做了一个决定,放弃了河北的地盘,回到山东地界,接手李全遗留的诸州,如今稳定控制着海、邳、徐、莒、密、安泰、兖、滕、济九州,辐射莱、登、宁海、维、益都五州,是如今山东第一大势力,手下常备兵马有十二万,将领百余人。
此日山阳城外大营,彭义斌会见宋将刘琸。
“刘将军今日来营有何吩咐?”彭义斌绝对算是忠义人中积极分子,本来他自己掌控着这么多地盘,可以随意在各州驻扎,不必看南军的脸色,但彭义斌感念皇帝招安之恩,一直以宋将自诩,对淮东制置司的命令也多做响应。
“彭使君,本将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近日制置司军马少粮,想要向彭使君暂借一些,请彭使君慷慨解囊。”刘琸满脸高傲,根本不像是求人态度,也算是抓住了彭义斌的心理,一而再的提出过分要求。
“这……”彭义斌闻言心中满是怒火,自己现在属于忠义军编制,按理来说应该是朝廷给予粮草,而现在倒行逆施,让他十分难做。
本来给刘琸不算什么,彭义斌麾下有的是粮食,但是这名义上就十分难听,他很难向部下解释这件事,本来他的部下大多数都是草芥出身,性急如火,急公好义,弄不好会有人忍不住想要帮他出头,届时双方在发生摩擦,彭义斌夹在其中也十分无奈。
一方面朝廷的确在迁就彭义斌,多次为他换帅,但另一方面朝廷赐赐所托非人,南北军的矛盾越来越激烈。
“怎么,彭将军不愿?想要违抗朝廷旨意?”刘琸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心叹他还没见过如此软弱的外帅,不好好拿捏一番,这九州的银钱都让他拿去可不行。
“也罢,刘将军明日来营取粮便是。”彭义斌绝对是个有谋略有热血的将领,要不然他也不会出奇兵袭河北,此番迁就是他不想让事情走到深渊地步,但很明显他的忍耐已经快要达到极限,整整三年,三个制置使,没有一个好东西,这大宋朝廷是怎么了。
“好,那本将就告辞。”刘琸大摇大摆的走出军帐。
“不送!”彭义斌冷眼望着刘琸的背影。
值此刻,内帐中走出十数位将领,但刘琸到来之前,他们便是来抗议南军凌辱北军的行为,如今再加上这件事更是火上浇油。
“彭帅,刘琸这小儿也欺人太甚,这楚州是待不下去,不如我等反了宋庭,宰了姚翀、刘琸回河北,过那逍遥日子。”开口者为孙庆,是彭义斌麾下的军师,在乡里读过几年文章,为人懦弱好财,不敢正面与南军将领发生冲突,只在背后教唆坏事。
“孙庆!你若再敢如此话语,小心本帅军法从事,我等既归朝廷,自当恪尽职守,霍乱军心之言就不要再说了。”彭义斌大声呵斥道。
“可是……彭帅,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要不我们不驻军楚州也行啊,去充州,去徐州,也不用看他人的脸色,若是当年的李全,他刘琸敢这样说话,敢这样要求吗?大家说是不是?”孙庆激起众人的火气,帐中变得纷乱异常。
“好了!都不要吵了,本帅不是李全,我等也都是汉人,仁义礼仪不说学过,就听那故事也该知道一二吧,本帅起兵这么多年何曾亏待过兄弟们,但兄弟们也应该知道本帅的志向啊!”彭义斌平生最敬佩的人就是辛弃疾,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如此人物大概才能被称作圣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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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中诸将默言,的确他们也是因为彭义斌这幅忠肝义胆才会至死相随。
“诸位兄弟放心,朝廷出了倒史案,风气会大有改变,日后还政于清明,我等也会受到应有的奖赏,且再等等吧。”再忠义的人也架不住左右劝言,但彭义斌一坚持就是三年,但他绝对再等不了三年了,朝廷总是要给一个说法的。
一刻左右,一甲士入帐:“彭帅,营外来了四人,说是彭帅的旧友,要面见彭帅。”
“什么人啊?”彭义斌颇为心烦的问题。
“他们没有报出身份,其中一人说最好彭帅亲自出迎。”
“哦!有意思,来的可是淮东制置使姚翀否?”彭义斌眉目间起了兴趣,随即起身道:“好,本帅就去迎上一迎,看是哪里来的狂妄之徒!”
继,彭义斌与孙庆一众去了营门处,彭义斌一眼便认出了滁州知州赵葵,立即拱手笑道:“赵帅今日怎有闲情雅兴来本将的大营?”
“陪人来游玩楚州,到了彭将军帐外,过来拜会一番。”赵葵同回一礼,以平等身份待之,同时引荐出身旁的全绩。
“这位是?”彭义斌拱手看向全绩。
“闲游之人不提姓名,方才某听营中有喊杀训练之声,不知可否引某去校场一观。”全绩卖了一个关子,此时说出身份许多东西就看不到了。
彭义斌看了一眼赵葵,赵葵一副平静态度,似乎没看见彭义斌的眼色,彭义斌无奈一笑,思虑了片刻道:“是江淮地区最强的劲旅莫过于赵帅麾下的雄边军,本将的这些忠义军甲士上不了台面。”
“有时候自谦会惹人厌烦,且在前引路吧。”全绩口气有指挥之意。
孙庆此刻按耐不住了:“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和彭帅说话,军营重地,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
“无妨无妨,先生请进,本将陪先生同行。”彭义斌看全绩这幅架势应该是一位官员,而且官职不小,与他一看也无妨。
半刻后,一众人到了营中校场,场上有近千位甲士在训练长枪,喊杀震天,枪出有力。
“此番景象着实不错,北境忠义军现有多少人?”全绩笑问道。
“先生也是官场出身,此乃军中机密,难以向外人诉说,先生见谅。”彭义斌回的有理有节,看没有问题,问就大可不必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