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定五年,十二月十三,天大寒,悬梁有坚冰,天色尚早,侯府内一片安宁。
半夜天,一内宦匆忙闯入府门,在家丁指引下直奔内居院落。
“相帅,出事了,官家请相帅速速入宫。”内宦在院中高喊,声音带着哭腔。
片刻,房中传来响动,让内侍先回宫复命。
全绩起身换洗,汪沁也备好了朝服:“官家怎此时唤你?”
“怕是有丧了。”全绩小声回应。
“啊!你是说……”
“小声些,某先入宫。”全绩抬眼止住了正在为自己更衣的汪沁。
“若有消息,先告家中。”汪沁望着不算伟岸的身影,满足度四溢,就这清癯两肩扛起了大宋社稷,撑住了侯府上下。
“莫要担心,你且多睡一会儿。”全绩正冠大步出门。
初入皇宫,便见内侍奔走于阶前,禁军各司职纷纷向全绩行礼,有称全帅的,也有叫相帅的,亦不乏侯爷称呼。
全绩视若无睹,直走内殿,殿中皇后谢道清已至,全绩急上前施礼:“圣人早到,臣惶恐。”
“五哥不必拘礼,官家正在更衣。”谢道清本是杨太后亲点的皇后,入宫以来礼节周全,有母仪之姿,见外臣也做穆然,但全绩是个例外,甚至比赵与芮都特殊,她不得不放低姿态,至少在全绩圣恩渐去之前,三分笑脸还是要有的,谢道清如此聪慧之人怎会不懂这个道理。
“五哥,成了!”
就在此时,一身白衣的赵官家走出内殿,兴高采烈之态溢于言表,左右内侍纷纷低头伏跪,双手抱耳做不知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