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计,可一举破去鲜卑!”
“哦?”姜维双目一亮,抱拳道:“还请先生具述其详!”
“我在邺都日久,从邸告与友人交谈多,多少知道些鲜卑旧事……”
徐庶稍作沉思,面现追忆神色:
“建安二十三年,代北乌桓无臣氐反叛,请求归顺扶罗韩,扶罗韩乃是步度根的兄弟,他统率一万多骑兵前往迎接。哪知无臣氐等人商议说,扶罗韩的威信并不高,恐怕不能成就事业,于是另外派人向轲比能送信。轲比能马上派万余骑兵前来迎接,并与无臣氐一起对天盟誓。是日,轲比能在宴会上杀死扶罗韩,除了无臣氐部就此归顺,他还吞并了扶罗韩的儿子泄归泥及众部下,步度根因此埋怨轲比能,两家结下怨恨……”
“而那素利,原与轲比能交好,结下盟约,共商禁止向魏国出售战马。彼时素利缺粮,欲求粮于轲比能,轲比能不予,素利毁坏盟约,用战马换取魏粮,轲比能知晓后大怒,攻素利甚急,素利向乌桓校尉田豫求援。田豫慨然应援,不想轲比能兵马众多,联军不能敌,只能退守马城……”
说到这里,徐庶面上浮现一丝感叹:
“真说起来,那田豫田国让也真个文武兼备、国士之风,他在马城严密防守,令部下树立起旗帜,奏起鼓乐,率步骑兵从南门杀出,吸引轲比能的注意,他自己则率领精锐骑兵从北门冲了出来,擂鼓呼叫冲杀,两面发起冲击,胡人措手不及,阵脚大乱,都丢弃弓马逃走了。彼时,牵招率援军至,与田豫、素利汇合,三军连击二十余里,将胡人主力打得大败,轲比能自知不敌,俯首称臣,这才有了去年向曹丕献马、以示恭顺的故事。”
他博闻广识,口才甚佳,三言两语间,就把鲜卑三部与魏国两位校尉的关系梳理得清清楚楚。
姜维听罢,已有些思路,顺着问道:
“先生可是欲挑拨鲜卑三部?”
“不错。”徐庶起身,拂袖拍了拍尘土,毅然道:
“我欲夜入轲比能帐,劝降于他。”
“为何劝降轲比能,而非步根度、素利两人?”马岱不知所以,突然发问。
徐庶笑了笑,道:“步根度、素利二人与田豫、牵招有旧,其志不会轻易动摇,唯独轲比能,与步根度、素利、田豫、牵招四人都有旧怨,今日随军南下,原为势所迫,他的处境,必不好过,着眼于他,机会最大!”
说到这里,他面朝姜维,凛然道:
“伯约,机不可失,我言尽于此,就等你点头。”
孤身入敌营劝降一事,风险可谓极大,姜维心存疑虑,沉吟半晌,抬眼问道:
“我实放心不下先生安危……若那轲比能真如传闻中狡诈,不知先生,有多少把握?”
徐庶淡然道:“似他这般从底层摸爬滚打至上位者,最会审时度势,趋利避害,我若无七成把握,也不敢献此计策,无端让两位见笑。”
姜维见他神态潇洒,成竹在胸的模样,心头蓦然一动,忖道:
“虽说他久疏战阵,但他可是不弱卧龙冢虎的颍川大才徐元直啊,其断定可行的事情,还需我来置喙吗!”
念及于此,姜维猛地一拍案几:
“好!就以此为定计!他司马仲达不是自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此番倒是要看看,谁为螳螂,谁为黄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