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月“噗”地笑了出来。
“这么说,你倒是很骄傲自己的作为了?”
“小女训练半年,便可以徒手击败十岁左右的少年,如此天资,正是狼母赐予我萨卢佐家族的礼物,我又如何能浪费了她的天资?倒是那所谓‘牧狼人’的警告,来的不明不白,更像是其他家族编造。”
阿尔贝托站起来,情绪异常激动。
湛月面色不改,依旧喝着茶水,只是仍然维持着撩拨情绪的术法。
“……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说到底,你这个顶替那炎国龙的鲁珀,比之我的作为,你的居心又何在?老实交代,你是哪个家族的,从哪里得知的我和德克萨斯家族的交易?”
拉普兰德皱了皱眉头,看着自己的父亲。
——他这是怎么了?一点平时的冷漠阴狠都没有……
切利尼娜用凶狠的眼神瞪向阿尔贝托。
“不准说老师坏话!”
阿尔贝托一愣,随后大笑。
“德克萨斯家的小姐,这个时候倒有些叙拉古人的样子了,这才对,这才有资格成为拉普兰德的试刀石!”
湛月解开术法,把茶杯中最后一点茶水一饮而尽。
“说够了?”
阿尔贝托突然感觉发热的脑筋冷了下去,他嚣张的脸色霎时变了模样,青一会儿紫一会儿。
“……阁下好手段,如此屈尊在德克萨斯家族讨生活未免可惜……”
阿尔贝托真不愧是老B登,这都能沉住气,还试图招揽湛月。
见湛月不说话,阿尔贝托看了眼自家一脸冷漠的女儿。
“岳瞻阁下,在萨卢佐家族里,倒不用维持着天师的变化之术,如果刚刚的戏弄还没出够气……”
湛月挑了挑眉。
阿尔贝托似乎是认为他刚刚的举动是在出被拒之门外的气。
他也懒得解释,身上的狼耳狼尾崩溃成一条条血肉触须,缩回他的身体中。
阿尔贝托和拉普兰德的眸子猛地一缩,切利尼娜也有些害怕,但她还是倔强地守在湛月身边。
湛月解开维持认知障碍的术法。
“阿尔贝托,你且再看看,我是谁?”
——————————————
阿尔贝托冷汗岑岑。
狼母在上,他真的没在做梦?
几乎就在湛月解开术法的那一刹那,他便猛地认出了湛月的脸,登时便要一口气上不来。
好在他缓过来了,没有让拉普兰德幼年丧父——有些可惜。
“牧狼人……”
他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干哑,似乎说出那三个字便已经耗光了他全身的水分。
“父亲,请退后,找帮手来。”
拉普兰德“唰”地拔出孩童款的练习剑,摆出标准的萨卢佐剑术的起手式,对着湛月。
“不得无礼!给我把剑扔了!”
阿尔贝托厉喝一声,粗暴地把拉普兰德手中的剑一把扔到一边。
拉普兰德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但在看到阿尔贝托那似乎充满了凶意的眸子后,她低下了头,没再说什么,失魂落魄地退在了一边。
“牧狼人……先前多有失礼……”
阿尔贝托此时脸上堆着的笑容比之先前真诚了许多。
湛月松开握着切利尼娜小手的手,示意她去找那边那个银发的狼女,两小孩儿自己出去玩去。
切利尼娜歪了歪头,没明白湛月让她这么做的意义,但她还是乖巧地选择了执行。
切利尼娜拉起拉普兰德的手,随后便在拉普兰德错愕的目光注视下,几乎是强硬地把拉普兰德拉了出去。
会客室复归于冷寂,只剩下湛月和阿尔贝托两人。
“附近没有其他人吧?”
湛月没有看阿尔贝托,自己伸手拿起放在桌边的茶水壶,给自己又满上。
“没有,房间的隔音很好,大可以放心——不知牧狼人取代那个‘岳瞻’,来我萨卢佐家,是……”
“第一,我没有取代‘岳瞻’,我就是‘岳瞻’,当然,那只是个化名,你也知道我的本名,第二,我反正来你们家族不是为了让你当叙拉古的老大来的。”
小主,
湛月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阿尔贝托的话,他平静地注视着阿尔贝托。
“阿尔贝托,西西里夫人是个合格的领袖,你不是个优秀的造反分子,我也不是随便就能让叙拉古天翻地覆的神灵,我劝你最好还是早点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连控制自己和家族的狼之主都反抗不了的家伙,还是别想染指那些权力了。”
阿尔贝托沉默,脸色阴郁。
“那……德克萨斯?他们难道就是优秀的造反分子?”
“我并不承认他们,你们这些人,就是爱多想……唉,真麻烦。”
湛月语气平淡。
“为什么你们总是认为自己比西西里夫人更好?为什么你们总是认为我是因为不满西西里夫人的统治才离开叙拉古的?阿尔贝托,我知道你们这些家族在想什么,我也知道,如果我现在在你这儿的消息传出去,萨卢佐家会招致怎么样地灭顶之灾——我并不打算帮你,你清楚自己该怎么做。”
阿尔贝托冷静下来,双手的手肘撑在双膝上,做思考状。
“我明白了……但,牧狼人,你不会是无缘无故回来叙拉古——还是以德克萨斯家族秘密送过来的继承人的老师的身份,我能为你做什么吗?我又能得到什么?”
他这个时候倒显得坦诚了,落落大方,直言不讳。
阿尔贝托不愧是聪明人——能够一手把萨卢佐家族带到十二家族的位置上的人,总是能把事情看得很清楚。
正如湛月所说,如果湛月没有帮助他的意思,他贸然把湛月在萨卢佐的消息泄露出去,带给萨卢佐的只会是各大势力不休的试探和围攻。
但如果他放弃那个虚幻的想法,把视线落在实处,全心帮助牧狼人做牧狼人想做的事,就算最后什么都没得到,光是得到牧狼人的人情,那也是大收获。
阿尔贝托静静地看向湛月,一双与拉普兰德如出一辙的银色眸子中,满是平静。
湛月有些意外。
阿尔贝托虽然做事不地道,老银币,但他转变想法和做出选择之迅速,充分证明了他的能力。
“这倒是有些事要拜托你,不过,我也不是那种厚颜无耻的人,我可以做拉普兰德的老师。”
湛月狼尾巴露了出来。
阿尔贝托微微皱眉。
“牧狼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