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赤泽后,家奴来到后堂,准备向离恨天回话。岂知刚一进门,他就发现离恨天仍然在闷闷地喝着酒。看到这一幕的他有些于心不忍,小声提醒道:“主子,夜深了,该休息了。”
听到家奴的话,离恨天放下手里的酒坛子,沉声道:“去后山。”今晚发生的事太令他恼火了,先是远在萧国的七绝刀宗不分青红皂白就跑来当和事佬,想要调停轩辕城与邬家堡的事;再是邬家堡的人潜入轩辕城,身上还带着宿敌凤梧宫的信物。面对这种情况,任谁也不能心平气和地休息吧。既然如此,他还不如去跟心爱之人聊聊天,以宣泄心中的郁闷呢。
“现在?”家奴有些惊讶地道,“这会儿已是深夜,您又喝了好多酒,不如明早再去吧?”
“啰唆!”离恨天不满地道,说着便径直起身,朝着门外走去。家奴见状,也只得跟上。
主仆俩刚走到正厅,只见一道寒光瞬间逼向离恨天的胸口。家奴大吃一惊,下意识地便要出手阻拦。可他的手刚伸出来,只听得“咣当”一声,一把泛着幽光的匕首便已落在地上,而刺杀离恨天的黑衣人也一动不动地立在当地,这一幕发生得太快,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见状,家奴这才放下心来,暗道自己昏头了。凭离恨天的身手,放眼整个凌阳府,又有几人能伤得到这位年轻的轩辕城城主呢,哪还能轮得到他出手。只是,究竟是什么人会蠢到如此地步,竟然会想到在轩辕城的城主府中刺杀离恨天呢,这简直是不知死活,自寻死路。
“你虽然很有想法,可手段实在太差。你这样做,邬蒙只会死得更快。看在影秋的份上,这次就先饶过你!家奴,带她离开!”离恨天冷声道。说罢,他继续朝着城主府的门口走去。
“是,主子!”家奴应了一声,走到黑衣人面前,伸手便要替其解开穴道。可不知为何,他只觉得此人的身形颇为熟悉,再一仔细观察,心中顿时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可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动声色地解开了那人的穴道,又将地上的匕首捡了起来,犹豫再三后还是还了回去。
拿到匕首后,黑衣人没有丝毫犹豫,疯了似的直扑离恨天,像是要与离恨天搏命。然而,凭离恨天的身手,黑衣人又岂是对手。只听得“啪”的一声,黑衣人便躺倒在地,蒙在脸上的面纱随即掉了下来。目睹这一幕的家奴虽然满眼的心疼,但在离恨天没有说话前,他什么也不敢做,只能万分焦虑地看着。也幸得夜色已深,离恨天没有注意到他担忧又心疼的神情。
“家奴,带她去庶园,好好磨磨她的性子!”离恨天很是恼火地道,随即转身回了后堂。
“主子慢走!”家奴躬身施了一礼,这才放下心来,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黑衣人,不忍地道:“岳小姐,您这是何苦呢?”原来这黑衣人竟是泠刀门门主岳凌的女儿岳思洋。只见此刻的她很是狼狈,不仅唇角流出了血,就连半边脸也已肿了起来,完全没了平日里的美貌。
岳思洋愣了片刻,像是没能认出家奴。而家奴在看到岳思洋这副表情后,心里也在责问自己,为了这个认不出自己的女子,他所做的那些事到底值得吗?还要不要一条路走到底呢?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岳思洋的轻咳声,原本陷入迷茫的他瞬间就清醒了。
“岳小姐,你还好吧?”家奴担心地道。这时的他猛地意识到,自己早就陷入岳思洋的温柔乡里了。就算岳思洋一辈子都不会注意到他,他的目光依旧会时时注视着他心仪的女子。
岳思洋貌似伤得很重,口齿不清地道:“我没事,多谢你的关心。不过,我们认识吗?”
家奴的心猛地一跳,像是被淬了火的钢针狠狠地刺穿了。他的神色变得很复杂,很想将自己的心里话和盘托出,可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闷闷地摇了摇头道:“应该是不认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