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言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低声道:“回大人,小人并没有见到符尹大人,不过有消息称,府尹大人早在半个时辰前便已经进城了,只是由于同行的人太多,我们派出去的人没发现府尹大人的车驾,还有就是……”
“就是什么?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别这么吞吞吐吐的。你好歹也是个男人,婆婆妈妈的,像什么样子?”魏城没好气地道。
“是,大人!”被魏城不分青红皂白地训斥了一顿,韩言也不隐瞒了,如实道,“大人,据小人的调查,符尹大人进城后与同行的人一起住到了绛亭驿。同行的人似乎有来自京都的贵人,其身边有禁卫保护。小人已经问过驿丞了,只知道这位贵人名叫‘沈熠’。至于具体的身份,驿丞也不清楚。驿丞还说,符尹大人对这位贵人态度很恭敬,像是对待上级一般。”
“沈熠?”魏城琢磨着这个名字,可根本想不起来这号人物是谁,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沉声道,“马上准备轿子,本官要去绛亭驿面见符尹大人。快点儿,别磨蹭了。”
韩言连忙应了一声,面色涨红地离开了后堂,只留下更加焦虑的魏城来回走动。他之所以会这样,其主要原因也很简单。贺新身为云州符尹,是他这个曲硕知县的顶头上司。如今这位顶头上司莅临他所管辖的曲硕县,可他却没有亲自迎接,甚至让贺新住去了绛亭驿。这种失迎之罪可大可小,全看贺新的心情如何,愿不愿意放他一马。若是贺新心情不好,执意拿此说事,那他可就免不了要被穿小鞋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不多时,韩言便准备好了马车。魏城丝毫不敢迟疑,着急忙慌地登上马车,吩咐车夫立即前往绛亭驿。虽说如今时已经不早了。往常这个时候,他早就开始跟几个小妾在床上交流感情了。可今晚情况特殊,他实在不敢有这种心思。
按照圣朝的馆驿制度,绛亭驿建在曲硕县城,属于陆驿第三等级。因此,其内部的一应设施无比齐全,如驿楼、驿舍、驿厅、驿厩、驿库等。除此之外,驿舍内有林木和池沼,营造了一个既舒适而又配备丰富的环境,而这也恰恰是圣朝继承了前朝大部分地域和经济,国力相对比较昌盛的表现。
此时的驿厅中,已然沐浴完毕的沈熠正在与提早到达这里以筹备云昭训祭典的礼部祠部郎中江纶、宗正寺陵台署陵台令杜镇及其他有关官员一边闲聊,一边等候晚饭。由于赵云溪还需要梳妆一番,因而便让沈熠代表她先与这些官员寒暄着。虽然此时已经夜深了,大多数人都已经熟睡了,但对于沈熠这些赶了一下午路的人而言,此时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正在众人闲聊之时,门外有人来报,说是曲硕知县特来求见云州府尹,希望贺新能宽恕他的失迎之罪,并指导一下他的政务。
贺新此时正忙着与沈熠套近乎呢,哪有心思考虑魏城的事,于是毫不在意地吩咐传话的人,让他去告诉城,说自己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传话的人恭敬地应了一声,悄悄地离开了。沈熠则有些好奇地看着贺新,很是八卦地笑道:“贺府尹,我怎么觉得你对这位知县大人的印象不好啊。”
贺新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解释道:“让沈爵爷见笑了,下官确实是对此人的印象不怎么好。这个魏城身为科甲正途出身的知县,但却喜好钻营,治下的公务办得也很一般。下官之前虽然也训斥过他,可他却像是误会了什么,钻营的毛病越发严重。就像他刚才来求见,说什么‘宽恕他的失迎之罪’,无非就是觉得没有亲自到城门外迎接我这个顶头上司,害怕我给他穿小鞋,这才大半夜的跑过来。当然,也不能排除他听说沈爵爷和公主殿下莅临曲硕县,想过来巴结一番。说句不好听的,若不是曲硕县在他的治下至今没有发生什么要案,下官早就向吏部行文,请求革他的职了。遇到这种官员,下官属实头疼得紧。”
沈熠似有感触地连连点头,附和道:“贺府尹,我能理解你的为难。知县毕竟是最亲近百姓的父母官,若云州府下辖的知县都是这个样子,贺府尹怕是也很难跟朝廷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