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全都离开后,赵云溪轻轻地握了握沈熠的手,宽慰道:“夫君,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吧。我们毕竟不是朝廷的人,遇到这些朝廷的事,我们也只能尽可能地跟当地官员提出建议,却不能干预政事。说句不好听的,这都是朝廷的规制,我们这些个没有参政之权的人,就算再有想法,也无法亲自去改变什么除非宫里那个人能明旨朝野,自上而下地做出改变。”
对于赵云溪的善解人意,沈熠自然是满心欣慰。他轻轻地捏了捏赵云溪的手,算是给予回应。赵云溪所说的这些,他又何尝不明白。只是因为自己还保留着前世的记忆,知道普通百姓面朝黄土背朝天地讨生活有多么不容易,因而在面对刚才的浪费行为的时候,这才有了这么大的感触。上一次在渝州府的酒行天下吃饭时,他虽然也用了以上好的云锦制成的丝帕擦嘴,但那是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毕竟酒行天下是开门做生意的,他们不仅卖菜品,还要卖服务、卖品质,而那方丝帕正是酒行天下这种大产业该有的东西,因而他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可今晚不一样,这里是朝廷设置的馆驿,花的是百姓们从自己的口粮中挤出来的上缴给国库的钱,怎么还能这么浪费呢。若是为政者都没有这种为朝廷、为百姓思考的意识,那圣朝这座大山迟早会被吃空的。
想到这里,沈熠突然惊醒了过来,意识到自己代入得太深了,于是摇了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从脑海中甩了出去。然后站起身来,牵着赵云溪的手,朝着贺新为他们安排的卧房走去。说实话,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他也很想念躺在床上时那种无比安心的感觉了。
回到卧房,芸儿和文竹各自伺候自己的主子洗漱,直到安排好所有的事,两人方才替沈熠他们掩上了房门,到卧室外间的屋子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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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沈熠突然想起了此前吃饭时赵云溪问贺新有关云家的事。当时他就有些好奇,很想问问赵云溪具体的情况。后来因为那方丝帕的事,听贺新介绍了很多关于圣朝的馆驿制度的事,一时间竟忘了这茬。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也没什么好回避的,倒是个很好的询问时机。
“小九,你之前吃饭时与贺府尹提到了云家,是不是听到什么传言了?”沈熠搂着赵云溪的小蛮腰,好奇地问道,“刚才听贺府尹说起那位云家大少爷的事,我的心里也有很多的疑惑,总感觉他所说的那件事太怪了。”
对于晚饭前听到的事,就算沈熠不主动询问,赵云溪也打算对沈熠提起。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看在已故的母妃的面子上,她都必须出面。若是此事只是谣传,她顶多只是借机敲打一番云家,让他们谨言慎行;可若是此事真如传言一般,为了维护母妃的身后名,她也不得不做出一些“大义灭亲”的事了。
“夫君,我确实听到了一些有关云家的事。”赵云溪严肃地道,“我沐浴完毕后,坐在镜子前梳妆时,兰儿提醒我房间外面有两个侍女在小声议论,言谈间提到了当年的云家大少爷强抢民女的事。云家毕竟是母妃的母家,虽说母妃早已故去,可毕竟还是云家的女儿。若云家真的做出了这样的事,岂不是有损母妃的身后名吗。于是,我便让兰儿将那两个侍女叫了进来,细细地问了一遍,这才听说了这件荒唐事。”
听完赵云溪的解释,沈熠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疑惑地道:“不对啊,按照贺府尹的说法,云家强抢民女的事发生在六年前,而且当时的有关知情人都不明不白地死了,甚至连那个云家大少爷都暴毙而亡了。如此一来,那件事不就成了一桩没有头绪的悬案了吗?”
“夫君说得没错,贺府尹说的可能也没有错,可事情怪就怪在这里。”赵云溪很是怀疑地道,“我从那两个侍女口中得知,大概半个月前,曲硕县城突然出现了一个行为疯癫的中年女子,整日躺在县衙门前,嘴里不停地重复着当年的云家大少爷强抢民女的事。衙门的人上前赶了好几次,可那女子并没有离去的想法,甚至还咬伤了一名衙役的手指。自那之后,衙门的人也懒得管那女子了,任由那女子躺在门前‘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