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斥责虽然严厉,但是没有多少杀意,反而隐隐透露着些许爱护的意思。
夏侯胜前脚刚被关进廷尉,大将军霍光就立刻得到消息,以为是张安世不小心走漏了风声,将其找来责备。
张安世大呼冤枉,再三发誓说,自己这边没有泄露半点风声,否则就不得好死。
随后,霍光又把夏侯胜找来质问:“你可知究竟是何人要谋逆?”
夏侯胜答道:“《鸿范传》里说,一个君主有过失,上天会降下惩罚,常使天气阴沉,将有臣下谋害君,具体是谁老夫不知,大将军可有线索?”
霍光自然不肯承认自己有谋逆的念头。
“老夫若是知道,也就不会把你找来询问了。”
接下来,霍光又追问了几句,确定夏侯胜不知道自己和张安世等人的具体谋划,于是就把他给放了。
再后来,侍中傅嘉也因为多次劝谏,惹怒了天子,被关进了监狱里。
原本还想劝谏的小部分臣子,见天子如何蛮不讲理,也彻底偃旗息鼓,选择冷眼旁观。
在这期间,霍光抽空见了见丙吉所说的刘病已。
丙吉本想陪同,被霍光找借口支开了。
小主,
看外貌确实是仪表堂堂,说话温文尔雅,是个气质不凡的翩翩公子。
只是他一见到霍光,就忍不住心悸,脸色煞白,如芒在背。
但是他忍住了撒腿就跑的冲动,硬着头皮来到霍光面前。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刘病已心中暗暗为自己打气。
霍光简单测试了一下,刘病已跟国运的亲近程度堪比昭帝,非常的满意。
他就需要这种既有能力,又害怕自己的人,能派上用场,也不容易脱离掌控。
霍光听密探汇报说,刘病已娶了许广汉之女许平君,二人感情很深。
但是霍光估摸着,他哪怕是直接弄死许平君,刘病已也不一定敢跟自己翻脸。
当然了,霍光也不屑于对付一个弱女子。
真要是论起来,霍光和许光汉还有一点渊源。
霍光追随汉武帝时,曾经担任过奉车都尉,掌御乘舆车。
许广汉原本是昌邑哀王刘髆的侍从官,有一次汉武帝出游,从长安到甘泉宫。
当时有很多人随驾,许广汉也是其中之一。
许广汉粗心大意,把别人的马鞍,放到了自己的马背上,被当成盗贼,判处了死刑。
当时有诏令,死刑犯可以选择宫刑,许广汉走了这条路,后来做了宦者丞。
霍光深知,伴君如伴虎,跟在汉武帝身边20多年,始终小心谨慎。
一次都没有犯过错,这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和权力。
霍光对汉武帝万分敬佩,也极为感激。
但是,他绝不希望有一个堪比武帝的人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那种时常提心吊胆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霍光不喜欢担惊受怕,刘病已自然也不喜欢。
他离开霍光的府邸后撒腿就跑,恨不得自己长翅膀飞起来。
一路上,刘病已慌不择路,跌跌撞撞的回到家后,脸上才多出几分血色。
许平君见丈夫如此狼狈,赶忙跑过去搀扶,很心疼地说道:“快坐下,我给你擦点药。”
刘病已依言坐下,许平君翻出木匣子。
拿出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七八滴水,落在她的手掌心,而后涂抹在刘病已额头上。
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瓶子放在桌子上。
原本还有些刺痛的额头,只觉得清清凉凉,很快就彻底恢复,没有半点疼痛感。
“平君,这宝贝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集市上来了个姓胡的大叔,听口音像是从弘农县那边来的,就这么一小瓶卖30钱。”
“这也太贵了吧!”刘病已不由得一惊。
这时候,谷价是一石10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