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位女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创可贴,撕开,轻轻地贴到了她额角。
纪若安神色微动,茫然地看向她。
女人微微一笑,满是悲伤的眼里似乎减轻了一分,又带着别样的风情:“受伤了。谢谢你。”
前一句对她的行为作出解释,下一句表达感谢。
女人没有多话,转身离开。
这时,纪若安才看到她身上穿着一件医生的白大褂。
*
在决定前往孤儿院时,纪若安的心情没有想象中复杂,甚至可以说平淡。
那个充满了丑恶与鲜血的地狱,她又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车窗外簌簌飞过的风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纪若安竟然有些兴奋。
那个刀疤男,自己肯定是见过的。
哪里眼熟呢?说不起来,但是会去孤儿院的陌生人,要么是维修工人,要么就是来孤儿院领养孩子的领养人。
因十年前院长被杀一案,光阳孤儿院叫停,孩子们全都被接到了另外的机构,其他的设施也都保留了下来。
花园还是花园,只是没了花,剩下个光秃秃的园子,空旷了不少,纪若安轻车熟路地朝里走去,抬眼间便看到远处那片小树林,眼神隐晦。
院长办公室在三楼,纪若安摩挲摩挲掌心,蹬着墙壁一跃,轻而易举地翻了上去。
这里的东西都没动,纪若安很轻松地找到了一本书,里面记载了光阳孤儿院所有被领养的孩子记录。
她翻到2012年5月8日左右的那几页,因为年代久远,当时资料没有那么齐全,领养人的照片残缺,有照片的那几张纪若安看了,都不是,而没有照片的有三个。
赵欢欢,女,3岁,领养人吴勇康,男,35岁,职业医生。
王笑宁,男,7岁,领养人钮英,男,32岁,职业网络作家。
馨儿,女,6岁,领养人权山,男,30岁,自由职业。
线索只有这些,且均是5月8号—9号这两天时间领养的。
纪若安盯着职业这一栏,陷入沉思。
这两起案子还有一个特点,心脏上的伤口。
凶手一定是个非常熟知人体构造的人。
若非极其熟悉人体构造,否则绝不可能清楚地知道心脏的准确位置,心脏外还有肋骨保护,透过肋骨的缝隙直接刺入心脏,是个技术活。
不熟悉的人能侥幸刺入一次,第二次也绝不可能精准刺入。
在这三人当中,可能性最大的就是那位医生。
医生的话,的确能做到心脏一刀毙命的手段。
中医西医统称医生,外科内科也有区分,可不管是什么医生,相比较其他两人而言,这位至少是内行。
而作家为了写出好的作品,通常也需要考究,如果写的是犯罪题材,那了解的程度就更要深了。
不限于杀人手法,更注重于犯案过程、凶手逃脱,甚至还需要学会伪装,做假证。
而第二起案件河边的那组脚印,若非经验丰富的刑警,普通人还真看不出来,说内行,又太粗糙,刚好符合网络小说家这一身份。
目前为止,只有自由职业的那位看不出任何信息。
此时已经凌晨了。
三个人的地址恰好在雾陵市的三个方向,说不定凶手已经蠢蠢欲动,开始进行下一步行动了。
现在的时间,只够恰好去其中一个地方。
纪若安额头上浮现一颗颗细汗,大脑飞速转动。
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