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面面相觑,钟朔却没给捕头求饶的机会,扛起碗口粗的杀威棒,踹倒捕头狠揍下去,当场来个杀鸡儆猴。
闹了半天,他们这些作威作福的地头蛇,才是砧板上的鸡鸭。
吉祥面向百姓给裴砚舟架势:“这位是新上任的县令裴大人,咱们渭水县的青天大老爷。往后谁家有冤情尽管来告状,本座看谁还敢贪赃枉法!”
说着,她跑前头恭迎裴砚舟进衙门。
衙役们想上前阻拦,被裴砚舟侧目瞥一眼,都吓得头皮发麻缩回脑袋。
称霸县衙多年的胥吏,一天不到就被新来的县令打趴下了。
都说县令大人长得比姑娘还俊,那张脸冷下来却堪比鬼差。他左膀右臂都是厉害角色,绝不是以往那些文弱书生。
看来渭水真要变天了。
衙役这些阴险把戏震慑百姓绰绰有余,但在裴砚舟眼里都是些蛇鼠之辈。他若被这帮小贼落了威风,还不如扛把犁头开荒种地。
那捕头被钟朔打个半死,地痞也被抓过去挨了二十板子。
衙役们回过神跟着求饶,裴砚舟连眼皮都没眨一下,每人十板子谁都别想逃,非要将这群鼠辈打出原形。
打到后来,捕头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气若游丝被钟朔拖出去扔到大街上。
百姓们平日敢怒不敢言,见状全都暗自叫好,又不免替新县令捏把冷汗,怕他日后遭到报复。
人潮散去,吉祥紧绷的心绪放松下来,猛夸钟朔立了大功,殷勤地为裴砚舟捶肩捏背。
“裴大人辛苦了,钟大哥也出了不少力气,晚上咱们吃一顿好的。”
吉祥这才想起来,马车上的吃食都分光了,自打他们来到县衙,连口凉水都没喝上呢。
“岂有此理,衙门都没人了吗?”她一声狮吼震得屋顶晃了晃,裴砚舟身后那块“明镜高悬”的匾额,咔嚓碎了一角,摇摇欲坠耷拉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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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小心。”吉祥眼疾手快将他拽到身边,裴砚舟刚站起来,身下那张椅子歪扭倒地摔得七零八散。
好家伙,这衙门都是纸糊的吗?
“大人,裴大人……”躲在屏风后面的干瘦大叔怯怯地叫了声,吉祥拧眉看去,吓得他浑身一哆嗦,慌忙拱手自报家门。
原来他就是衙门二把手,官居裴砚舟之下的县丞高勇。
“裴大人,下官得知您即将到任,前几日已为您收拾好了住处,请随我来。”
看他畏手畏脚的样子,像是被捕头欺负惨了,平时在衙门连声大气都不敢喘。
吉祥这会儿也饿了,叫上钟朔随他去后院歇息。
高勇看裴砚舟那张没吃过苦的脸,不免心虚:“衙舍有些简陋,还请裴大人莫要见怪。”
“无需客气,有劳高县丞带路。”裴砚舟被贬官不是来享福的,也不在意住处简陋,但当他和吉祥步入所谓的衙舍,还是难掩惊讶。
院子里杂草丛生,几间破瓦屋就是县衙官员的住处,满地泥泞让人无处落脚,空气中飘散着令人作呕的馊臭味。
高勇习以为常地踩着地上砖头,吃力地笨拙前行,不时瞅一眼还算镇定的裴砚舟,没见他嫌弃挑剔,心想也是个没钱没势的。
当过三品大员又怎样,沦落此地偏要惹事生非,将来混得恐怕还不如自己。
“裴大人,您别怪下官多嘴,其实您不该得罪捕头张三的。那些吏卒平时懒得搭理咱们,相安无事才能保太平啊。”
这话吉祥不爱听,刚要反驳一脚踩进淤泥里。
钟朔上前帮她拔出脚,高勇眼看裴砚舟没应声,边走边说。
“衙门条件是苦了点,但事少清闲,按时领俸禄挺好的,不过到了晚上切记不能出门……”
他胆怯地环视四周,像担心被什么人听见,声音颤抖压得极低。
“县衙闹鬼!上一任县令就是晚上闹肚子,跌进茅坑里淹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