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抱怨下来,宁氏反倒是比一开始的时候平静了些,开口道:“你爹这人性子有些死板,偏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却也是有缘由的。许多时候,其实也是为你考虑。”

沈诗琪哼哼一声,并不反驳。

到底两口子是亲夫妻啊。

前世夺嫡之路上头的艰辛困苦,多少背叛和伤害她都受过来了,如今镇北侯府这点子毛毛雨,她压根都没往心里去。

在宁氏面前说这么一通,也主要是进一步将她拉到自己的战线。

顾声远可以有许多的女人和子女,宁氏只有她和顾攸之。

如今宁氏对顾声远明显还有情意。

紧跟着,就听得宁氏继续道:“但他如何考虑都是他的事,你若是心情好愿意体谅一二,那便体谅。若是不痛快了,只当是驴儿叫。”

这话就奇了。

沈诗琪有些意外地看着宁氏。

宁氏微微一笑:“既然成了镇北侯府正经的世子,就是府里头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如今你也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手段,敢想敢做,这便是好的!你也是娘最大的底气!你想做的事,该怎么做便去做。只要你心志坚定,旁人的意见和想法,有用的听一听,无用的便是风中之灰,任它散去便是。”

“娘会是你的后盾。”宁氏轻声道。

声音虽轻描淡写,轻鸿一般,却如同重石,在沈诗琪古井无波的心中激起阵阵涟漪。

前世多少艰难困苦,有时候赵青云那狗东西不仅帮不上忙,还扯后腿。

不是没有走投无路的时候。

好几次陷入绝境。

有一次,几百追兵,追着他们最后幸存的五人进了深山。追到悬崖边时,失散到只剩他们两人,还都受了伤。

路上,赵青云哭着不是要自刎,就是想找一棵歪脖子树上上吊,全让她拦住。

最后躲在悬崖绝壁的山洞中,赵青云昏迷着,高烧的她只喝着生水,啃着树根,凭着意志给赵青云喂血,硬是强撑了三天,才等到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