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众人中间,抬眼看向贺父,嘴角轻微地扯了扯,露出一个稍纵即逝的讽刺笑容:“不顾我的意愿就把我交易出去,这就是你的关心?你不是不知道我的能力,但是却不屑一顾,一心想让我攀高枝成为你向上爬的筹码。”
“你说你关心我,又对我的反对视若无睹;我一个人在外面这么长时间你都不闻不问,一听说订婚宴被推迟又气冲冲找上门来质问我。”
“怎么,是我从前百依百顺让你觉得我是个听话的宠物,所以可以捧着我宠着我,现在我不愿意了,你就觉得我罪大恶极,挑战了你的权威,要逼着我向你低头认错,然后放弃我此前所有的努力乖乖地去做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贵妇人?”
“你几句话就想定下我的一生,就想抹杀我这么长时间以来拼了命的努力,就因为你不想努力所以我就要葬送我的一切,到底是什么让你有资格这么傲慢这么自以为是?”
她的情绪似乎并不激动,甚至表情也没有变几分,但说出来的话让对面的贺父脸色越来越阴沉,贺母也越来越沉默,到最后捏紧了衣摆,垂着头一言不发。
“你想往上爬,可以,但别想利用我来走捷径。我是你们的女儿没错,但我也是个人,我有自己的想法,不是你们的提线木偶,也不是你们的宠物。难道你们把我生下来把我养大就是为了要一个百依百顺的奴隶么?”
“你们觉得你们做的事不过分吗?那还要怎样才算过分?”
贺瓷似乎从来没有一口气说过这么多的话,但都说出来之后,她似乎觉得压在自己心头沉甸甸的什么东西轻了些许,让她有了片刻喘息的机会。
“我绝不会像你说的一样被困在华丽的庄园里当一辈子的金丝雀。”
贺瓷微微笑起来,下巴微微抬起,平静的眼神盯着贺父,语气笃定:“我的未来在战场上。如果你们能为我高兴,那再好不过;但如果你们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
“如果幸运,我可能会在退役后像老师一样来培养新生力量,或许还能看见战争结束的一天;如果不幸,我就会在战场上流尽最后一滴血。”
“我是你们的女儿没错,”贺瓷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说,“但我也是,‘贺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