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道:“京官一般都是进士充任,而举人出身却能做到咱姑父那级别的,在本朝实属罕见。”
张玗道:“二弟,你这话怕是不对吧,我昨天问过娘,她说姑父只是七品官,跟知县老爷没什么区别……咱兴济的县令不也是举人吗?”
“这个你们就不知道了吧?”
张延龄拿出孩子炫耀的神色,笑着展现自己见识渊博,“京官正七品,下放地方至少能加三级,也就是说姑父放到地方去,轻松可以做到一府同知,稍微活动下,甚至有机会做到那些中小府的知府。”
张玗惊讶地问道:“都是七品,差距这么大吗?”
张延龄低声道:“你们可知道现在通政使司内谁说了算?”
张鹤龄对这话题不感兴趣,继续耷拉着脑袋赶车,张玗则急忙催促:“你知道就赶紧说啊。”
“乃李孜省……此人系皇帝近臣,听说是个道士,做事不循常理,但凡朝中官员升迁,都要过他那一关,以至于通政使司本来是朝廷一个很不起眼的衙门,现在却人人巴结,咱这位姑父能在通政使司任职,实力那是杠杠的。”张延龄道。
“啥叫杠杠的?”张鹤龄问道。
“就是很顶。”张延龄解释。
张玗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个不起眼的姑父是个厉害角色,她随即带着几分期待问道:“那不知他府上光景如何?”
张延龄笑着打趣:“姐,你不会是想嫁给咱那些表哥、表弟什么的吧?咱要有追求,非太子不嫁。”
“瞧你说些什么?讨打!”
张玗用拳头怼了弟弟一下,随即将车帘放下。
过了半晌,张玗再度把车帘掀开,问道:“延龄,你以前也没读过几天书,怎么知道怎么多?都是爹教你的吗?我看爹有时候遇到麻烦也要问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
在这问题上,张延龄觉得有点不太好解释。
张鹤龄咧嘴笑道:“老二他就是吹牛逼,吹着吹着不但自己信了,连爹也信了。姐,你有脑子,可别听他的。”
张玗道:“老大,你说你有脑子,爹怎么不听你的话呢?照理说,家里有事不该由你去帮爹顶着吗?”
“我……我这不正在学吗?”张鹤龄有些不太高兴。
作为张家嫡长子,张鹤龄一直觉得自己牛逼轰轰的,可在姐姐这里却一无是处。
张延龄不搭理他们俩争论,目光看着远处道:“以我估量,咱到京城后,朝廷为太子甄选太子妃的活动差不多就要开始了,最迟不会超过正月……姐姐的对手应该不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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