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许静婉问,沈湛便道:“你无须担心。我们发现得早。已经将发病马匹的马厩焚烧了,马厩里其余六十八匹马也都单独安置了。”
“夫君做得极好。医书里说,控制疫病流传的最好办法,就是圈进和焚烧。”
沈湛坐下来,一口气喝干了碗里的解暑茶,又道:“前朝曾出现过马疫,战马折损过半。好在当时周边各国相对安稳,没有战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如今,官府对西南边关的盐马交易管控极其严格,已经许久没发现马匹疫病了。”
许静婉担心道:“再严格也难免有漏网之鱼。唉!真是一个老鼠坏了一锅汤。”
沈湛沉默片刻,道:“我怀疑这次马瘟有可能是人为。我已经派人去沿途追踪了。”
顿了顿,他又忧心道:“若不是人为,爆发马瘟的就不止京畿大营这一处了。”
许静婉看着沈湛几乎要睁不开眼的样子,心疼道:“你还是先睡会吧。天大的事都没有自己的身体重要。”说着,拉起手把他送进了内室。
沈湛这一睡就过了午时。简单吃了饭,他便要进宫。
“今日还去大营吗?”许静婉问。
“得去。婉婉不用等我。”
出门前,许静婉塞给他一块帕子。闻到很重的药味,让沈湛皱了皱眉头。
“回了大营用它蒙上脸,疫病是传染的。”许静婉嘱咐道。
沈湛心中一热,接过放在袖笼中,出去了。
他没说,没确定就是疫病前,他是不会用的。他那样做的话必定会在大营中引起恐慌。
第二日,赶在城门落锁前,沈湛回来了。
“怎么样?太医怎么说?”许静婉放下手中刚开工的香包,担心道。
沈湛皱眉:“刘太医怀疑不是马疫,但是不敢保证。姜太医一口咬定就是马疫。”
许静婉瞠目:“这可怎么办?”
“这种情况下,陛下多数会选择宁信其有,不信其无。”沈湛又道。
“大营那边会怎么处置?”
“那个马厩里移出的马匹……全部都烧死……”
战马有多贵,许静婉不知道,但是沈湛知道。二十匹驽马里才能挑出一匹战马。而养一匹战马的费用抵得上三个士兵一日的口粮。
他的大营马匹本就不足。要烧死那六十多匹战马,他怎能不心疼?
许静婉默然,半晌才道:“你呢?陛下会怎么处置你?”
沈湛淡然一笑:“无非是降职或罚没俸银。再有就是调离京畿大营……”沈湛突然皱眉道:“莫非是为了这个?”
许静婉静静望着他:“若真是为了这个还好。就不是真的起了瘟疫。”
沈湛点头:“嗯。会省去很多麻烦。这样看来,这应该是梁瑾的手笔。但是,京畿大营的兵权决不能落到他手里。”
许静婉隔着桌案抓住沈湛的衣袖:“阿湛,关键要先知道这是不是瘟疫。你带我去大营,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