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御医最终让人收拾了元初的脉案,然后全部装上了一辆板车,接着拉到了乾元殿。
“启禀王妃,陛下的脉案全部都在这里了,您自行拿取观看,要有不解的地方,王妃尽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江御医说完这些话后就安安静静地垂首侍立,等待明筝的发落。
宋明筝看了他一眼,说道:“等我发现问题时再好好问你。”
她看见了如小山一般高的脉案,当时就命了两个太监将这些书抬进了屋内,她开始仔细翻看。日期太久远的她没功夫琢磨,只好找最近日子的来瞧。
可是脉案记录得并不是她预想的那般详实,她仔细翻了一本,收获并不大,只能又往前面推。
江御医见明筝如此认真的样子,一点都不像看不懂,他在跟前小心翼翼地说道:“王妃,您有什么地方不解吗?”
“有啊,你们这些记录未免太粗糙了吧?这些脉案若是我跟前的大夫记录的,我一定会打回去让他们重新记过。”
“太医院的规矩向来如此……”江御医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不好对付。
说话间明筝已经翻阅了有四五本了,从粗略的脉案来看用药并无多大问题,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嗜睡的症状?她又仔细地将最近几日治疗方案认认真真地斟酌了一番,最后指着一味药问江御医:“为什么要加酸枣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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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御医忙说:“那是因为之前陛下夜梦多,睡觉不安稳才加的。用药并无问题。”
从脉案来看,元初之前的确有过这样的症状,服用枣仁五味汤也没有差错。
太医院的人汇集了天下最高明的大夫,能到皇帝跟前伺候的御医更是翘楚中的翘楚。江御医的实力不容小觑。若治疗没有问题的话,那元初现在的状况又该如何解释?
明筝翻阅了脉案暂时没有发现问题所在,后来她便与江御医商讨起了此事。
“陛下最近嗜睡,问题肯定不简单,还向江御医请教该如何治疗?”
“回禀王妃,针对陛下这征兆,首先该考虑安宫牛黄丸。”
安宫牛黄丸的药效明筝自是知道的,不过其中有一条用药禁忌她也记得清楚,她立马否定了江御医:“陛下跟前的症状并不适宜此药。”这一刻她对江御医的医术是持怀疑的,按理说能到皇帝跟前侍奉的大夫怎么能犯这样显而易见的错?
江御医便有些为难了,他忙说:“不知王妃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还请赐教?”
“赐教?那也不敢当。您的资历比我老多了吧,能被选为陛下跟前的御医,医术过硬不是最基本的要求么。您现在反过来问我,问我有什么办法,江御医这话倒是有些可笑。”明筝似笑非笑地盯着跟前的江御医。
江御医当时额头上直冒冷汗,他将近五旬的人了,今天被个年轻的妇人逼迫得差点连话都答不上来,他面色发窘,支支吾吾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
“陛下龙体贵重,可不许有半点的差错。别以为他年纪小,又无亲父母亲兄弟姐妹服侍你们就好欺负他。他是先太子好不容易才留存下来的一点血脉,是这个王朝的主人,可不 允许任何人为此作贱。即便他不是皇帝,我也决不允许有人对一个小孩子下手。太医院里的问题我看一点都不小……”
明筝现在信不过江御医,她将人给屏退了,然后打算自己上手来照料元初的身体。
裴旭原来在忙着政务,后来听说元初不好,也顾不上和朝臣商议,赶紧来到了乾元殿看明情况。在他见到明筝后,心中稍安。
“陛下他情况如何?”
“快别说了,我简直要被气死了。太医院这想干嘛,难道想造反不成?还是受人指使的?陛下的身体他们竟然也敢敷衍了事,就没见过如此草菅人命的。”明筝气得头上的簪钗也跟着晃动。
裴旭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朝堂上事,想着如何整顿吏治,如何如何为民谋生存,然而却没想到这些人却在背后捅他刀子。
裴旭更关心的是元初的身体,他满是担心道:“陛下的情况怎样?”
“嗜睡,脉象不怎么好。原本还想通过脉案查出问题来,没想到太医院的脉案记录得那么粗糙,甚至连我医馆的要求都达不到,自然什么都无法了解,目前我……”明筝说着看了一眼跟前的太监宫女,她有些迟疑。
裴旭便立即将跟前的人给屏退了。
明筝这才低声和裴旭说:“我担心的是有人想要加害陛下。”
“会有这样的事!你可有什么证据?”裴旭大为震惊。
“暂时没有证据,再说那些人也不会傻到将证据交到我手上。不过此事重大,不严厉对待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