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横站在个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亲生父亲种下的树,眼中难得没有了冰凉的情绪。
这间宅子是他的父亲、他的母亲、他那没有血缘的哥哥一点点建造而成,这里的每一寸都充满了他们的心血,每一寸都有着他们留下的痕迹。
作为胜利者,周自横在占有这间宅子的时候,似乎就该大刀阔斧的换掉一切不属于他的东西,将这里变为他的模样。
可他没有。
在他的兄长跳楼、父亲死于车祸、母亲发疯住进疗养院之后,唯一的胜利者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将自己搬进了主卧。
他对这间房子最大的改变,就是换了一张属于他的床。
一切加诸给他屈辱的场景都不曾改变,变的只有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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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中,周自横才能安然熟睡。
踩着敌人的尸骨入眠,这本就是对胜利者最大的褒奖。
他们入梦的憎恨和唾骂,更是他活下去的养料。
因为无能,所以只能憎恨。
就如同他十八岁回到血亲身边,他的血亲对他说“不能让外人知道周扬不是我们亲生的,他受不住别人的眼神”。
就如同他二十二岁的那一年,他的血亲对他说“周扬是我们从小培养的继承人,我们的一切都要交给他”。 火线提拔
就如同他二十五岁的那一年,他的血亲对他说“害死了我们的儿子,你早该去死”!
彼时他成为十六岁被收养的贫穷少年,成为不能进入家族企业工作的弃子,成为被父母憎恶的孽种。
于是他早在日日被养父母虐待时便生出的憎恨酝酿成了最利的刀,杀掉了夺走他位置的杜鹃,划破了不能为他所有的企业,逼死了日日予他折磨的父亲,逼疯了心念爱子的母亲。
当所有曾经加害过他的人全部消失时,他的恨也就不存在了。
他成了不知未来是什么的孤家寡人,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便是一遍遍回味敌人的绝望和憎恨。
可今日,一切似乎变得不同了。
十数年前的装修在这一刻显得老旧,这间房子的位置也不够优越。
对着明月举了举杯子,周自横决定扔掉这个对他再无用处的房子。
它不配他心悦之人踏入。
他会为恋人筑造新的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