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心中想的很好,却没想到皇孙妃根本无法接受来自亲人的背叛。
早在离开京城前,凌漪就发现皇孙妃的抑郁情况已经很严重,甚至于在她身上发现了自残情况。
彼时因着安哥儿还小孤苦无依,再加上家族并未在她面前露出丑恶嘴脸,她还能勉强坚持下去。
可随着安哥儿渐大,亲人的背叛,她最后的支撑也轰然倒塌。
皇室自戕是重罪,她既不想让安哥儿因为自戕的母亲受到当今皇帝的厌恶,也不想让安哥儿因为母亲不识相不受招揽而遭到未来皇帝的仇恨,所以她选择了生病不医。
在早春料峭浸在冰凉的浴盆中一个时辰后,皇孙妃缠绵病榻一整月,在始终拒绝吃药后,终于撒手人寰。
“九爷爷,九奶奶,我想去漠北,可以吗?”
那用着凌漪教导的写密信方法有条理给两位在远方的亲人说明一切的孩子,在信件的最后,终于露出了最后的脆弱。
他想来漠北,他想要到唯一的亲人身边来。
宫中的皇帝不是他的亲人,因为他在透着自己看着他的祖父,会偶尔用奇怪的语气说年轻真好。
害死他娘亲的外祖家不是他的亲人,他们为了利益杀了他的娘亲,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
其他的几位爷爷,更是笑里藏刀,想从他身上榨干最后一丝油水。
如今,他的亲人只有那对曾经带着他飞飞,带着他走遍京城大街小巷,吃小吃的夫妻了。
他想逃脱那个旋涡,想去漠北找他们。
听闻漠北天高云低,他想和九爷爷一辈子待在那,不问京中事。
指尖信笺被揉皱,凌漪望着五年时间成长得如同温润白玉,终于能面对京中风雨的萧遥,开口:“我们回京!”
“我们回京。”
在她望向萧遥的时候,萧遥望着她说出了同样的话。
在半年前,京中风向就有些不对了。
越发年老的父皇,对在边疆的儿子也起了疑心。
漠北边军的粮饷从拖延到直接不发,中间也不过经历了三个月的时间。
若非新城和榷场给通城带来了巨大的利润,萧遥从中挪用,恐怕被凌漪锻炼出来的铁军就又要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