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七天。

雕阴。

阴沉沉的天空好似在预示狂风暴雨即将来临，城墙上梁军守城将领脸色严肃，看着缓缓靠近的九安和炼狱浮屠，眼皮子忍不住狂跳起来。

自从十天前收到九安来犯的消息，他可谓是紧张的不行，整天连觉都睡不好，生怕九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攻城。

可奇怪的是，一连三四天都没见到九安的身影，甚至梁师都派来的三万援军都到了，也没见到九安一行人。

以至于他都觉着九安可能迷路了，今天突然听说九安来了，他还愣了好一会。

“少年侯，我们与你们素来没有瓜葛，你突然带兵前来，有点不规矩吧？”

“梁师都身为汉人，竟对草原突厥卑躬屈膝、俯首称臣？”九安面露鄙夷之色，嗤之以鼻道，“规矩？你们也有脸和我谈规矩？”

话至此处，九安脸色骤变，浑身上下散发出阵阵凛冽的杀机，他声如洪钟，一字一句皆如惊雷般在空中炸响：“今日，老子就让你们知道，老子的规矩是什么！”

“凡我汉人者，若敢通敌背族者，杀！”

“凡敢乱我边疆者，杀！”

“凡伤我汉民者，虽远必诛！”

“内外诸夷，凡敢称兵者皆斩！”

“拿上来！”

听见九安的呼喊声，苏定方立刻驾马上前，高高举起两颗被风干后制成标本的头颅。

九安伸出手指，如利剑般指向两颗脑袋，高声介绍道：“这便是始毕可汗和其弟弟俟利弗设的头颅！”

传言如同风中残烛，岂能与亲眼所见的震撼相提并论？

城头上的梁军人心惶惶，起初脸上的骇然之色如潮水般褪去，逐渐被崇敬所淹没。

且不说其他，单是九安这一身铮铮铁骨，绝不向外族低头的傲然之气，就值得他们敬仰。

九安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如惊雷般骤然暴喝：“城北的汉家子民听好了，若是你们继续执迷不悟，誓死与那梁师都同流合污，甘当突厥的走狗，就休怪九安手下无情了！”

苏定方等将士们目光如灼，仿若燃烧的火炬，狂热地望着眼前那道伟岸的身影，心中涌起无尽的钦佩和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