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受伤兵士的低沉嘶吼中,军营大帐的麻帘也被单老嬷嬷猛的掀开,一刻不敢停的朝着几个伤兵军帐中跑去。
小主,
“爹爹...”
“..等等...撑住,千万要撑住..”
而在其身后的主帐之中,隐隐有断断续续的的哽咽声传来,韩清遥抱着已经流血昏迷的韩震,眼泪一滴滴的顺着脸上滑落,她的脸上满是无措与惶恐,嘴里不断的重复着口中的两句话。
帐中几个部将也都慌了神,冲出大帐便朝着军中伤兵营帐冲去,鲜血从韩清遥的手中缓慢滴落,粘稠的触感让她越加无助与彷徨。
“爹爹...”
凄厉的哭喊声响起,右吾卫军中众兵士瞬间动了起来,幸好有几个值守的兵将守着,这才没有发生营啸,单老嬷嬷见状飞速抓住一名医者,便要往大帐的方向赶去。
医者一时有些生气,可单老嬷嬷的手劲极大,来不及反抗便被拎了出去,带着酒精返回的卫仲道眉头紧皱,暗道一声不好,让兵将控制好场面,严加防守之后,便跟着冲进了大帐。
大帐之内,那医者缓缓翻过长平王的后背,草原的狼卫的弯刀,已经撕碎了其身上的铁甲,而前两日刚刚结痂的伤口,也因为今日灞水河畔的露面助威,而彻底崩开,鲜血流淌不停,这已经不是草木灰有办法的了,而且若是一旦发炎脓肿,那便彻底没治了。
作为军中的医者,他见过这种伤口不计其数,其中大多数....
那老年医者摇了摇头,退后两步跪在地上,面色悲怆哀声说道:
“郡主,诸位将军,大将军之伤,寻常草木灰已然无效,还容易引发化脓,请恕在实无能为啊....”
“什么?”
“我恕你老母啊,你这老东西可曾治了一下?就胡说些什么,你信不信本将当场宰了你?”
“……”
身旁几个部将闻言,皆面色大变,其中一人甚至抄起长刀做势就要砍下去,那老年医者被吓得浑身颤抖,头都不敢抬一下,可依旧带着哭腔喊道:
“将军,是在下无能啊...”
帐中哭喊声,叫骂威胁声不断响起,就在这时,韩清遥怀里,韩震的眼皮微微抖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的开口说道:
“正阿,让....让他...去吧,本王的伤...本王清楚....怪不了他..”
“将军...”
那名被称为正阿的部将,赤红着眼,满脸不甘的点了点头,随即转头恶狠狠的瞪着那跪地的医者,喝骂道:
“滚!”
那医者身子颤抖了一下,恭恭敬敬的对着韩震磕了三个响头,嘴角哆嗦的感谢道:
“谢谢大将军!”
医者退了出去,韩震的表情越发苍白,费力抬头看了眼韩清遥,知道自己女儿没事,大宣与草原战事也即将结束...
韩震眼中闪过一丝歉疚,缓缓伸手摸了摸韩清遥泪水布满的脸颊,抵抗着心中无限的倦意,嘶哑着声音道:
“清遥...别哭...”
“爹爹!”
韩清遥脸颊贴着韩震的父母,心中是无尽的悲怆,帐中众人皆面色不忍的转过头去,卫仲道看着怀中的酒精,想起当年王平说过的话,心里喃喃道:
“小子,希望几年过去,你这东西可一定要派上用场啊...”
卫仲道快步走近韩震身边,取出坛中坛里的酒精,由于当年王平为了防止酒精挥发,所以选择的坛中坛的保存方式,还用泥草密封了好几层,所取出酒精时,虽然已经挥发了一些,倒还剩下不少。
酒精取出以后,一股浓烈的酒香从酒坛中飘出,韩清遥神色忽的一变,抬头与惊诧的单老嬷嬷对视一眼,两人皆猛的转头,韩清楚声音有些颤抖,望着卫仲道开口问道: